加载中…小说：我的爱情，不会再来（作者：心灵朝阳）
(2010-03-20 09: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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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心灵朝阳 |
又是一个春季到来，料峭的春寒让我沉寂在生命的残冬里。夜如梦，月如梦，钩沉着我缠绵悱恻的情结，让我把美好的青春岁月在苦苦煎熬里度过。我，一个无奈的弱女子，摇摇欲坠地虚度着一生中最孤寂的时光，怀满岁月的幽伤，拥着清风淡月，却难诉一腔情怀！ 老公的呼吸声在耳畔响起。都说人生百年，相知相伴，而我与他却只有等待岁月的地老天荒，让时光去静静地埋葬这段苦涩的姻缘。我和他被命运绑定了——当初的选择有多少悔就有多少憾，一步错，步步错，让我用怎样的语言去倾诉呢！我和桦永远隔绝到了两个世界，即使是红尘中有再多牵绊，我们两个却也不可能走到一起了。寂静，时光是那样幽长。那段深深的爱，幽幽的情，又有哪个能够读懂呢？ 本来我该成为所有同事、朋友们眼中的佼佼者，以我的容貌和年轻的才能，一生中留下的除了幸福，还有多少是羡慕呢！这一切却被年轻的错写就了！在这个世界上，有些错是可以修改的，然而婚姻的错却不能，他怎么会象修改一个算术式，一句话，一次行动那么容易呢！ 那年，十八岁的我读完高中考上了一所大专院校，那个年代还有工作分配制度，何况我爸爸正从事着一份很好的白领职业，学校又恰恰专门对他的单位输送人才！那时候，我有多么称心如意！高中的我，被众星捧月般地定为校园“名花”。不知是那种满足感还是虚飘感，心中的那份浮噪，让我对课业并不怎么感兴趣。好在我还不是笨人，所以就在不经意间把名字挂到了高考的榜上。那年，爸爸好高兴啊！爸爸的老同事秋来给我祝贺，买了好多的礼物。秋那时老婆刚刚去世，我从他的眼中读到一种神秘的东西。秋相貌堂堂，人到中年正是翩翩风采。我不由地察觉到一种惊喜和沉迷——是我爱上了秋么？ 问不清自己。秋说，他家恰好在那个城市里居住，约我报到后去他家玩去。我只当作普通的邀请，浅笑着答应了。 可是谁知，正是这一去，却注定了我的一生不再有选择爱的权力——我成了秋的人！校园里悄悄传来的情波，相伴月下偷偷传递的情书，被秋连哄带骗地拿了去……不须说，有多少浪漫都在秋的良苦用心中，化作了泡影！两年大专毕业后，我和秋又分到了同一个办公室——不知是秋托了关系，抑或是真的就成了命中注定呢？终于，我摆脱不了秋，我爱上了秋。一个秋色迷人的日子，秋宣布了我们的爱情，花前月下，酌酒定情——当爸爸听说了这件事，忍不住大发雷霆！四十多岁的秋，是爸爸的老部下，老朋友，按理，我得叫秋叔叔——这样的消息，怎么不会令人五雷轰顶！我知道我对不住爸爸，我爱爸爸，我也爱秋，但我无言，秋就象季节的风，吹落了生命的叶，把我的命运，绑定到了凄寒的夜……
桦就在一个春季向我走来。刚调到办公室的他一进门就跟我撞了个正着。 “我，不会走错门吧？”桦笑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向我射来犀利的光。 桦带着年轻的活力，笑容里充满浓郁的青春气息。高大的桦完美的桦，宽宽的肩膀，厚厚的嘴唇——忽然发现，年轻原来是那样生动，那样光鲜和明亮呵！二十六岁的桦和四十岁的秋完全是两种姿态。我反感秋在婚后对我的命令，一如长辈对晚辈的那种无法读懂的隔阂，尤其是人到中年那种让你无法触摸的深沉，那些在我年轻的日子无法参透的心机，让我感觉活得太不轻松，甚至于有些劳累。而桦的出现，恰恰让我忘记了一切。忽然发现我是一个真正活着的人！我的青春为我的同龄人而颤动！那一刻，我发觉自己依旧年轻——我爱上了桦！ 桦来在我们的办公室里，一直很沉默。一次，桦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喂，怎么老是闷闷不乐？有心事说一说。可我说：桦，如果我没看错，好象你也天天不痛快似的，有心思不想说。就是这样，我们的话都说了半截。直到我有一天终于受不住委屈，趴在桌上默默地流泪了。桦踱到我的桌前，默默地看着我，目光里充满了同情。 桦一直愁眉不展，对我说婚姻这东西，真坑人！进去了，就是个陷井！于是桦给我讲他的故事，说他后悔当初的选择。那个迷离的年代，总是以为爱情很远，太远。桦参加工作以后，与大学的女友分了手。几年来热心人介绍的女友总是感觉不如意，唯有遇到了春。春很美，很靓很妩媚的那种。春还有一份好工作，在武装部门，飒爽英姿的女警官。多么令人羡慕啊！有朋友们偷偷地说：这样好的女人，怎么也得留住呵呵。于是桦使用了男人的杀手锏——让春末婚先孕了！ 当初不知是个错，以后才知道尝不到爱情的滋味，才明白什么是折磨！活着有多么空白……桦在老婆面前低三下四的，仿佛一辈子偿还不完那份冤枉债似的。进了家，除了被褒贬就是被数落。想不到一向美丽大方的春，怎么刹那间变得这样穷凶极恶？真的应了那名俗话：强扭的瓜不甜吗？桦说：到这时我才明白我是一个罪人，我剥夺了一个女人选择爱的权力，当初的聪明，变成了恶果。婚姻的围城圈住了两个人，为了孩子只有长相厮守。离开了都是痛，彼此都耽误了，到此时后悔莫及。阿美，早知会遇上你，这上天注定的缘分，让我们走在一起，这一生一世，还有什么遗憾呢？桦说这话的时候，心很沉重，脸色有些惨白，让我的心也忍不住为之震动！ 是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假如当初不去秋家，假如桦不做糊涂事，办公事的邂逅，不是注定了我们今生的缘分吗？可是这缘分为什么擦肩而过呢？桦在我面前总是低吟，象一个做错事的孩子默默地流泪，而我则象一个迷途的羔羊，找不到今生今世前进的方向。与秋生活没有几年，最初的激情渐渐被年龄蚕蚀了。秋对我很变得异常冷淡，而社会上又流行起不正之风，秋就跟着那些贪玩的人混上了，桦说，见过他跟人喝花酒，朝着那个光着身子的女人乱摸，抖着一身肥肉丑态百出，把我气得，真想狠揍他一顿！ 桦的话还没说完，泪水就从我的眼中夺眶而出。当年单纯的自己把秋看得象心目中的英雄，可是与秋生活在一起，才把他的面目看得越来越清。秋原来不是我童年的幻想，也不是那个为我讲故事的白马王子偶像。秋就是秋，他是一个会溜须拍马的男人，会当着领导装着一面，对着群众又是一面的两面人。从秋的嘴里没有多少是真话，甜言蜜语的背后总是他苦苦向上攀爬的良苦用心。难怪当年爸爸被他蒙蔽了，而我也昏头昏脑地撞上了他的网！桦说生性厌恶这种人！我从桦对秋的评价中，一点点醒悟过来，想起许多年来，秋对我和爸爸的表演，心中的怨油然而生！ 秋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退居二线。单位里上了电脑，秋更不能适应，而我和桦在一起用心钻研，却总是顺利完成单位里的工作。领导见我和桦是一对默契的搭档，便不忍分开。于是办公室里耳鬓厮磨，花下月前，我和桦的感情由最初的好感，到火热的相恋。单位里，我们俩个出双入对，形影不离，除了下班回家，其余的时间，几乎形同夫妻一样泡在一起。午间吃工作餐时，我们相对静坐在桌前，默默无言。同事们从身边穿梭来去，却在我们的眼里如无人一般——似乎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和他，再没有别人。 在一起真好，在一起的日子有多么美妙！两个相爱的人，两颗彼此跳动的心。可是这份爱啊！却只能从日出到日落地守候着，守候着岁月的流逝，一年又一年……
儿子渐渐长大了。让我始料不及的是秋的变化！他分明真的老了。也许是退居二线之后蒙受了挫折吧！他变得沉默寡言，常常独自一人面对着墙壁发呆。有几回听到他念叨一个人的名字——那是他的前妻啊！他在思念她吗？那个陌生而熟悉的名字在我们的小家里响起，让我感觉一种毛骨悚奖，让我发现阴阳两个世界的差别，原来只有一刹那间！他变了，人也懒了，再不是过去的他了。可更重要的是，秋的性功能衰退得厉害……而三十多岁的我，正逢生命季节的芳华，对于爱情的渴求，对于两性正常生活的需要。这时候，我才明白，我把一生交给了他，错的原来这么多啊！我发现自己已经忍不住爱的饥渴，让我每天望着桦的那张脸，产生愈来愈多的遐思。桦，你知道吗？今生今世对你的爱，是一种怎样的情结！桦，咱们圆了自己的梦吧！让我离开这死寂的婚姻，让我重新找回属于自己的一切，真真切切，痛痛快快地爱一场吧！ 桦很理解我的苦。他将我轻轻搂在怀里，既然相爱，又要相守，何必苦苦缠绵着一份难舍的情结呢？我和桦终于冲破了许多年来守护的防线……那晚，我对桦说：我们结婚吧！ 桦再次沉默了。 我已经对不住她了，让我怎么去做呢？那样她更不会饶我，是我害了她啊！说着，桦放声大哭了。我知道，我爱桦，所以我不能为难他，为了桦，我愿意吞下这个世上所有的苦，独自一人承受着无边的痛和无尽的怨，任凭泪水划过两腮。 秋，终会有老得不能动的时候，终久，他的生命会结束在我们的前头，那时候，我和桦不就永远在一起了吗？我天真的想。桦默默地拥着我。良宵一刻值千金，一生中的爱被短暂的幸福包围着，醉着。第一次桦让我感受了同龄人的温暖，让我感觉呼吸是那样相近。何况高大的桦又具备了猛男的狂野，让我恣意的享受一回人间的春天…… 我想嫁给桦，无数次的梦，从美好的岁月里划过……
我想离开秋，无数次地想。我向秋提出了离婚要求，秋没有答应。他跪在了我的面前：阿美，我发誓，我会对你好的，一生，好吗？阿美，我知道我年纪大了，可是我们还有孩子，你走了，我怎么办？孩子怎么办？阿美，这么多年了……我哭了。儿子不知何时扑到我的怀里，看着渐渐长大的儿子，少年英俊的脸，我怎么舍得丢下他不管。可是，我真的不想再看到秋的那张老脸，尤其是闻到他那一身的老气——我觉得自己早已经厌恶他了！ 老了！秋的胡碴子也越来越硬了。秋的眼角皱纹是那样深，鬓间隐隐的霜色，在我的眼中，越来越找不到当初的那种感觉了。秋，我想离开你，给我一次呼吸，让我好好地爱爱自己。秋，为什么你不放过我？为什么一生一世，我只有这样伴着你？ 我和桦依如既往。秋说知道我们的事情，他说他认了。可是你们俩，就是不能成……我知道我和桦的事情不会掩过众人的眼睛，迟早会传扬出去，可我真的不知该怎么收场。我爱桦，离不开桦，而桦也不能没有我。 然而，我和桦还是被揭露了！我们俩的事传到桦的老婆那儿，有一回，我们被发现了……桦的老婆显然十分愤怒！我和桦象一对被惊吓的鸳鸯，棒打两边！秋恨恨地看着我，仇恨的目光狠狠地瞪着我，抡起的巴掌由上而下。我脸上红红的发烫！告诉你！就是我，是我告诉桦的老婆的！你和他，不能再给我丢人了！你让我怎么见人啊，我，呜—— “叮铃……”手机响了，是桦打来的！秋狠狠的挂了！可是那手机不住地响。秋接过来，一个忿怒女人的声音从手机的听筒里传来：“叫阿美接电话！” 电话是桦打来的。我接过来听到两个人的声音。说！是阿美勾引的你！说啊！桦终于不再是以往的桦，他的声音是从嗓子里哭出来的。由颤抖到哆嗦，再到最后的大喊：“阿美你勾引了我，阿美你勾引了我！阿美你勾引我……”我惊呆了，忍不住“啊”地一场大叫！手机和人都摔倒在地下……模糊中听到秋的声音。“美，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我真心喜欢你啊！美，这是谁的错呢？我本来有个好端端的家庭，可是她却一病而去了，美，我不能没有你……” 是急救车的声音把我惊醒，抬头就看到一双怒不可竭的眼睛：“我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你个臭不要脸的女人！” 那个从末叫过我妈的女孩，她仅仅只比我小六岁！在她面前，我一直感觉自己抬不起头来。过去秋带她到我家的时候，我们一直姐妹相称，可是转瞬间沧海桑田，斗转星移，我们两个的辈份也变了。往日里熟悉的脸也变得陌生，曾经友好而恬淡的姐妹，一下子变得无言面对，却相守在一个家庭里。不是啊！秋的女儿自我们结婚后很少来家，大学毕业后宁愿独身一人在外打工，也不肯来见我和秋。然而此刻，她竟莫名其妙地站在了我的面前！ “知道吗？为了你，我爸住进了医院！正在抢救哪！”秋，他有危险吗？我不由地问，不由地想起身去医院里看秋。 摇摇晃晃，我象似坠进里云雾里，两腿哪里抬得动？ “我爸没死。”她撅起嘴，不怀好意地瞥了我一眼：“让我来看你！好了，你没事了，我回去了。孩子还等着喂奶呢！” 是啊！孩子——秋的外孙女儿都好几个月了！我却怎么没有想到呢？这些年，秋的事我从未过问，也不想过问。好象秋的一切都跟我有一种特别的差距，尤其是想到秋的外孙女，让我感觉心里特别的难受——这么年轻，我竟也被小孩子唤作亲“姥姥”了！曾经这是一份怨，此刻却完全回到了现实！ 秋，你还好吗？我和秋是有感情的。只是这种感情不是爱情，只是一种友情。年少时对秋的那种朦胧的初恋，只是一种幻想，一种微妙的神秘感，却没有一点现实的成分。然而，毕竟这也是一种感情啊！在秋的疼爱下，我渐渐长大，又在秋的怀抱里，我走过了自己的青春岁月。秋老了，不再象年轻时那样精力充沛，在我看来有一种无法逾越的距离感，然而，毕竟，秋对我的那份感情，却原来是这样难以割舍啊！ 如果没有婚姻，我和秋肯定会是很好的朋友，至少我爸爸和秋，还是最好的同事，好弟兄！可是这一切不会重来了！我无力搀扶自己，只有静静地吞下命运的苦果，静候秋的归来。
岁月一剂最好的忘情药。桦在我的心里渐渐变得淡然——不是呵！那是因为桦成了我心中的伤痛，我用时光默默修补心灵的创伤。由于桦对我的伤，我无法回首往事，不敢再面对以往。我和桦后来还是被分开了。桦离开了单位办公室，到下面分局担任了职务，我去了乡镇办公室，每天几十里地往返奔波。秋，病了一场明显身体十分衰弱，我忽然害怕秋会走，于是，更多的苦和痛，只有更深地埋进内心深处了。 为了止息同事间的议论，我只有平静地面对生活。尽可能地装作轻松的样子，让同事们感觉我生活得不错，老公待我很好。我知道只有这样，才不会被猜疑，被看成另类，才不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谈。而桦确实比我的处境糟糕得多，因为桦在电话里的夫妻表演不知怎么被传扬出去，一下子成了单位同事们的笑料——桦，你太无能了。 我知道桦是无奈的。可我无法为他辩解，岁月告诉我的答案就是沉默。桦或许会与春和好的，因为当一个女人懂得害怕失去的时候，她才能学会加倍珍惜，想尽千方百计留住自己的人。桦终究会幸福的，而我和秋，老夫少妻，不知相守到何年何月呢？我不爱秋，表面上是他的妻子，实际上是他的晚辈。这是什么样婚姻呢？当初的选择，真是错上加错。我知道，错到地老天荒，也错尽了一生的荒谬了！ 我终于明白了人世间的一个道理：人们总是以为不遵守道德是一种聪明，可是到头来，人们只能穷尽一生的力量，去为自己的错误买单。正如秋和桦，假如一切不曾发生——假如，桦不会犯错，假如秋找一个年龄经历相配的女人……假如，人世间不再有什么工作、地位的不平等，假如，每个人都在脆弱时坚强一点，再耐心地等待一段时间，假如……人世间，本来就没有假如呵！我发觉我的眼中，早已泪水潸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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