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老朋友徐先生一家从米国回来了。在北京的家和老朋友相聚,我和先生盼了很久。
这几年来来往往米国,一踏上米国的土地,西雅图的徐先生家总是我的第一站停留地。和我家先生认识起,徐先生夫妇的名字就早早地满满地灌在心里了。他们是我家先生初到米国读书期间,最要好的朋友。很多年的朋友,怎样的情份一两句话说不清,也道不尽,总是在不经意间随口的念叨,便把那多年的情份流露出来。每当我准备飞往米国预订机票时,只要不是数九寒冬大雪纷飞的天气,先生就会说:你飞到西雅图吧,我到西雅图接你。考虑到先生驾车远行旅途劳累,有时,我就想买连续飞行的机票直接飞往我们的城市,先生会坚持说:到西雅图吧,正好,我也可以看看老朋友。然后就唱着歌,满心欢喜地驾车前往西雅图。
看过我的《灰狗巴士历险记》那篇文章的朋友,对徐先生夫妇并不陌生,因为不放心我的安全,漆黑的夜中,他们驾车跟随我乘坐的灰狗巴士后面两个小时,直至下一站帮助我转过行李,叮嘱再叮嘱,夫妇俩还是一副不放心的神情目送我的车子驶离西雅图。对于我和先生,徐先生一家是我们的朋友,更像是我们的家人。他们俩个可爱的女儿姐姐Zinnia和妹妹Julia有着美丽的中文名字,思云和梦云。用花,草和鸟儿书写的中文字“思云”,镶在精美的画框中,挂在Zinnia的床头。每次我住在徐家,思云的床便是我歇脚放松的地方,时差在甜美的睡梦中不觉交错。每一次推开房门,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画框中那两个五彩的中文字“思云”,花儿一样绽放在雪白的墙壁上,一缕芳香,犹如Zinnia那醉人心田的笑靥,沁入心底。
徐先生一家走进我们的家门,大家都笑了。国内好吃的东西多,徐先生和两个小姑娘都较以前胖了,包括我家先生。回国一个月,Zinnia和Julia,她们的穿著打扮俨然地道的北京女孩儿了,并且已经开始用中文的方式思考以及用中文表达简单的意图。其实,中文对于两个米国生长的孩子并不陌生,孩子们成长过程中,徐先生夫妇一直和孩子们讲中文,家里的电视机几乎总是锁定在CCTV4的中文频道上。在徐家,看他们一家人聊天很有趣,爸爸妈妈讲中文,孩子们讲英文,各自坚守。记得我们俩家第一次去西雅图海边钓螃蟹,第一篓提上来,十几只螃蟹够尺寸留下的只有一只,其余的徐先生又放回海里,一只铜钱大的小螃蟹吸引了Jilia,在木制的栈桥上,Jilia和小螃蟹玩儿围追堵截的游戏,横行的小螃蟹爬的很快,Jilia鼻子尖上的汗珠儿在阳光照耀下晶莹闪亮,玩儿的正欢,我身边的徐太太冲着小女儿喊道:Jilia,快把那小螃蟹放回海里,要不太阳这么晒,一会儿它就硌儿屁了。我有必要解释一下,硌儿屁,普通话:归西,俗称:死了。一句地道的北京话,让我们这几个中国人,心花怒放了好一阵,太平洋的海岸飞扬着我们的笑声,爽!在米国生活近二十年,徐太太和徐先生身上时时透着浓浓的乡味乡情,他们以本民族的文化心态生活在别人的国度里。那一刻,我真想使劲地紧紧地拥抱下徐太太,只是,我们是中国人,我们的表达之情总是含蓄的。在太阳沉入海水的时刻,天一下子骤冷下来,我的心却是暖的。
(待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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