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阿运刀如风,劲力非凡,竟隐隐夹雷电之声袭身而来。周玉有些慌乱,片刻只唯招架之势。眼见周玉抵挡不住,樊阿忽然收招不发,归刀入架,笑道:“周贤侄,多有得罪。”周玉一时迷惑不已,尚有些气喘:“樊大夫为何突然考较我武功来了?”樊阿拈须而笑:“虽然你有令尊手笺与信物,但此事不比寻常,令尊在信中用密语嘱我其子周玉少时因腿部受伤,练习走步时有数招留下微斜的坏习惯,一直纠正不过来。令尊和贤侄并非精武之人,乃战场之骁勇将才,老夫强逼之下,贤侄必得保命之为,便可看出端倪。得罪之处,贤侄多多原谅。”
周玉方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其实我见樊大夫也疑惑不解,据我父口言,樊大夫已逾花甲,为何竟发黑齿健。”樊阿笑道:“漆叶青黏散是我师傅亲授制法,常年服用,可气力强盛,使人头不白。想他老人家一生以医济世,不慕荣华宝贵,最终竟。。。。。”周玉黯然道:“华神医生平事迹我父经常向我说起,想我父也是得到华神医之医治方才得以性命。此次我父令我前来,望能修葺华神医之墓,还有一件事,乃口信带到,问樊大夫,小四贤弟可好?”樊阿背手不语,抬头来眼角隐有泪痕,喟叹道:“此事我有负重托,有负重托啊!”周玉大惊:“樊大夫,小四弟弟他。。。。。。!”樊阿快步走出,招一家仆,低语几句,复又折回来。
未几,匆匆一男子疾奔而来,青衣布鞋,一手持刀,一手持一木偶,立定道:“孩儿参见爹爹,不知爹爹何事找我如此之急?我正在给初一做玩偶呢。”樊阿轻声道:“不儿,这是你周玉周兄,远程特意来看你的。”转身又对周玉说:“周贤侄,这是我二儿子樊天不,你先来见见。”周玉弯身行一礼,抬头正对上樊天不的双目,眼睛又圆又大,清澈见底,正好奇的看着自己,不觉一愣神,樊阿拍拍樊天不道:“不儿,去吧,周玉贤侄走时你再过来一下。”樊天不笑嘻嘻的转身又跑走了。
樊阿盯着周玉道:“不儿就是小四。”周玉奇道:“那小四弟弟好好的,樊大夫为何说有负重托?”樊阿叹道:“周贤侄只看人,不知情况啊。来,你坐下,我一一与你说起。”两人在后院的石桌前坐定,樊阿便说起那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东汉末年三国初期。那时,常年战乱,水旱成灾,疫病流行,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不求名利,不慕富贵,华佗集中精力于医药的研究上,性情爽朗刚强,以自己的医术来解除病人的痛苦。谁知,曹操早年得了一种头风病,每次发作均头痛难忍。请了很多医生治疗,都不见效。听说华佗医术高明,曹操就请他医治。华佗只给他扎了一针,头痛立止。曹操怕自己的病再发,就强要华佗留在许昌做自己的侍医,供他个人使唤。华佗禀性清高,不慕功利,不愿做这种形同仆役的侍医。曹操几次写信要他回来,又派地方官吏去催。华佗又推说妻子病得厉害,不肯回来。曹操为此大发雷霆,不久,华佗被抓到许昌,为曹操治病。华佗诊断之后,说:“丞相的病已经很严重,不是针灸可以奏效的了。我想还是给你服麻沸散,然后剖开头颅,施行手术,这才能除去病根。”
曹操一听,勃然大怒,认为华佗要谋害他,就把这位在中国医学上有杰出贡献的医生杀害了。并且株连全家,一同问斩。但华佗赴许昌之前,家人已经曹操囚禁不得自由出入,华佗料知后事不妙,恰逢议郎周远访恩人,便托其孙于周远,望其能抚养,得以保全血脉。当年,周远在战场上感染伤寒入骨,苦痛不已,得华佗施救痊愈,于此心感涕零,便冒死赴险,偷偷将刚出世不久的华家小孙带离险境。因周远身居官职,家中突然得一小儿,怕惹人注意,便连夜将婴孩送至华佗徒弟樊阿处,并赠其大量金银,让他带着华家骨血远走高飞。这一隐居就是二十年。
樊阿长叹道:“因当时事发突然,师父担心不儿在襁褓之中不得呼吸,会啼哭出声,便用银针封住不儿的心脉,本应三个时辰内就拔出,但是路途时时有险,送至我这儿的时候已经是十二个时辰之后,虽性命无碍,但,但自此落下隐疾。不儿懂事之后,便不能凝神思考,否则便心血上涌,头痛不已,眼见双十之年,只能做此简易之事,不可用脑。我本欲将师父教我的所有医术传授于他,奈何。。。。。。他遇病理根本不能判断,我有负于师父啊!!”
周玉急问:“樊大夫,难道这没有解决的办法了么,在华神医所有弟子当中,您是以针灸最为出名,您都没有办法,那还怎么办?”樊阿答道:“眼前尚有最后一丝希望,如果成功,或能解不儿之苦。。。。。。”话还没有说出,从前厅传来一阵喧闹声。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