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在我的生命里。最初的时候,让我超越自己的和树有关。我的一生,总是对树有着深厚的感情。
儿时,我的调皮好动是出名的。我不断的寻求新的发现。其中爬树是我最钟情的活儿。据心理学家称:爬树是孩子在重复人类童年时期,原始人爬树的生命历程。我想,我最爱的是和小伙伴比赛爬树。当我的裤子、褂子被撕的一条一条,满头大汗地到达树顶的时候,那分高兴劲就甭提了。更重要的是:当越爬越高时,你看到的世界和平日在地上看到的不一样。平日那些高大的房子,今天都踩到你的脚下。看到各家各户冒出的袅袅的炊烟,夕阳正落到火一般的云层里了。树下的人们踏着夕阳,赶着牛羊,从田野里来…….一种莫名的兴奋,真想变成一只鸟儿,翱翔于蓝天白云间,更有一种冲动,那就是往树下人们的头上撒尿,给冒者炊烟的家里,堵住烟囱,看看他们家里是什么反应。撒尿的事情干过,不过那是在胡里糊涂走进我的“射程”的同伴。大人是万万不敢的。这些每每被同伴报复:树上涂上大便或插上玻璃;或大骂着“娘”,从树下爬上来和你打闹等等------恶作剧成了平淡生活的调味品。占据了制高点的人,哪怕孩子,都会滋生出一些高高在上的恶念,这也许是人类的本能。
爬树最快乐的事情就是,优哉悠哉地骑在树杈上,和同伴聊天,瞎侃。更刺激的是研究树上的鸟儿们:观察老鸟们归巢和离巢的规律,判断小鸟巢的位置,然后快活的将小鸟掳回家自己养着。其实上树端小鸟的窝说起来也惊心动魄。那时有一种叫做“叮当”罕见的小鸟。遍身美丽的羽毛,长的小巧玲珑,叫声婉转悠扬。也许是羽毛的美丽,也许是叫声的迷人,成了“鸟迷”们的最爱。因此,人们成了“叮当”最危险的敌人。可怜的“父母”只好把他们的家建得越来越高。尽管如此,“猎手”们还是穷追不放。最后他们不得不把窝建在比较细的树枝上,这样孩子们,因为怕枝子细害怕枝子折了掉下来跌死,不得不望而却步。可是孩子们在一块儿的时候,往往爱显示胆子大。在摇摇欲坠的树枝上,捧下毛绒绒,粉嘟的小雏儿,拿回家精心喂养。让雏儿在鸣啭中,渐渐长大,在自家的苹果树上飞来非去,在自己的肩上、头上跳来跳去,或在身上拉一泡温暖的鸟屎-------
当然,树给我更多的是诗的感觉。
看过《万个为什么》里面教育人们为了防止雷电的轰击,下雨时千万不要躲到树下。这个道理我明白,可是我偏偏喜欢下雨时爬到树上去。在春雨里的树最美:一开始,细雨轻轻地打在嫩叶上,刷-刷-片树都笼罩在蒙蒙的雨雾中了。我躲在密如伞盖的树叶里静听雨声。在夏天的时候。我还可以在树上捉知了,因为这时的知了在雨里飞不动。知了扑打着它的透明的翅膀,在我手里挣扎------
雨雾中的世界让我读享,在这个雨雾迷蒙的世界,演出着关于雷电风雨的旋律------
以上,所接触的树,大多是在居住的地方,什么笨槐、洋槐------根据风水学的法则,居住的地方大多只能植槐树。看到桑树是在荒郊野外。
儿时的家乡,没有人养蚕,不象现在每家每户都养。那时,我们这些孩子,爱养小昆虫。在乡野,到处都有可养的对象。不知道什么原因,伙伴中突然兴起了养野蚕玩的风。我们来到郊外抓野蚕。,低矮的野桑树,大多生长在河边或在坟地。没有人去理会这些桑树,因为他们既不能盖房也不能打家具。但这似乎被世界遗弃了的野桑树,成了野蚕的天堂。灰褐色的蚕儿静静地在桑树上散步、睡觉、静静地听河边哗哗的流水声。只有孩子围绕在他们周围。坟地的桑树长的蓬蓬勃勃,也许很少人来打搅的缘故吧。到了夏季快割麦子的时候,一棵棵挂满了紫红的桑葚。在死亡的静寂中,小心翼翼地踩着荒草萋萋的坟头,爬上桑树。使劲一摇,刷刷的下起了桑葚雨------紫红的桑葚噼里啪啦的落下来,下面的邻家女孩,文静的大呼小叫的喊着,去捡地上的桑椹。泼辣的裤腿一卷,脱掉鞋、光着脚丫子爬了上来,用脚使劲的跺树枝。又是一阵阵桑椹雨―――――
吃完桑椹以后,每个孩子的嘴上都沾满了紫红汁水。荒草萋萋的坟场,在死一般的宁静中,送走了一批批来这儿过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