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实秋先生在一篇谈吃的文字里写道:蟹是美味,人人喜爱,无间南北,不分雅俗。每当秋风浅略,菊花含苞吐蕊之时,脑海里便想起一个词汇:菊黄蟹肥。简单四个字,有物有形有色,只觉美哉而诱人。院子里,就有蓬蓬一丛菊花,恰以黄色的多。花儿差不多同时间起苞、吐蕊、绽放,灿灿的黄,妖娆的瓣,粉粉的蕊,壮观而华丽,连空气里,也有馥郁的花香。菊黄是轻而易举常见,只是那蟹,多半只能在文字里回味、想象。因为那时蟹还未大量人工养殖,我们这里也非蟹产区,蟹并非百姓餐桌寻常物。
真正开始饕餮而食,是在最近几年。吃得最多的一年,是在去年。单位发、朋友送、亲戚给,现有的还没吃完,就又有了。让我吃得很是过瘾畅快,结果,是下肢皮肤痒痒不断。开始以为是秋燥所至,喝水食疗也不见效,后来寻到根由,原是吃蟹过多,引发皮肤过敏。蟹还能熬出油,并有幸享用,是托云怡姐姐之福。08、09年连续两年,远在扬州的云怡姐姐总是特地在金秋时节,买回鲜活的河蟹,用灵巧的双手,亲自清洗、钳剔、熬炼,用心制作,装瓶邮寄,穿山越水,送到我身边。迢迢而来饱含姐姐浓情厚谊,黄澄澄、细腻腻的蟹油,令我倍觉稀罕珍贵,舍不得随意食之,总是放置冰箱。偶尔在做汤、下面条时,用筷子挑一点点,极觉鲜香丰美无比,心满意足。所以,小小的一瓶蟹油,总能保留很久,慢慢品之。
今年吃螃蟹,算是少的,可能干旱影响产量的原因吧。中秋到现在,只吃了两回,也就是刷净直接入锅清蒸了事。虽然每次都很新鲜吃的也多,但总觉未能尽兴,只算浅尝。眼下立冬已过,秋渐行渐远,以为今年就此与蟹罢别。没有想到,昨天老公带回一袋个大脚爪锋利的大闸蟹,坚硬的盔甲,舞动的双鳌,有些还吐着泡,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霸道威武又活泼可爱。小人儿见了更是兴奋,手舞足蹈,一次次从被子里爬出,要大人抱着去看,说是和卡片书上一样的,要看看,比一比。
午间,这些螃蟹被老公刷洗干净,放进倒入开水的锅中清蒸。待到冒出直气,散发出略带些许腥味的香气,便可判定螃蟹已熟。揭开锅盖,只见一只只外壳从油亮的青灰色变成艳艳的红色。见我早已倒好醋,迫不及待样,老公在第一时间即取出一只螃蟹给我。掰开壳或扯下一只只脚,内里的肉雪白细腻,滑爽而弹性十足;那蟹黄和蟹膏,色泽分明,蘸着醋吃,更是别有风味,浓郁鲜腴,无与比拟,回味无穷,好不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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