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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往事今忆 |
其实,金灵金老师是和我们同时进入上师大的。2003年那个上海史上最热的夏天,金老师结束了在日本14年的留学生活,应聘来到上师大。
金老师的学历,即使是同僚的老师也为之瞠目。记得老油条吴老师,平时就好吹个牛,说点鬼话吓唬吓唬学生,对谁也不服气。可是提到金老师,他是这么说的:“你们知道吗?我们学校居然有一个老师是东大毕业的。”笔拙,不能写出他的表情,却记得是满脸严肃,满脸佩服,还有满脸羡慕。
老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金老师在日本似乎什么都没干,光读书了。且读了不止一所大学:东京大学,拿了个硕士;早稻田大学,呆过;东京外国语大学,念过;还有御茶水女子大学。
书读多了,也会闷得慌。金老师偶尔师也会打打工,透透气。听说常昊到日本去下围棋时,她做的翻译。少林寺武僧团到日本巡回表演时,也是她招待的。
金老师或许是个好学生,但实在不是个好老师。
作为我的日语启蒙老师,无论是在日语学习还是兴趣培养上,都乏善可陈。打击学习积极性倒是有的。因为,总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到同情的目光,似乎在说“你们这帮人念什么不好,念什么日语!”
说话说得好好的,突然间就会冒出一句:“我们日本如何如何”,金老师其实不是亲日,是把自己当成日本人了。这个,我能理解。
上课上着就要回忆过去,记得有一次说她在东京坐地铁,看见上来几个中国人,一看就是打工的,浑身污垢,说的时候满脸鄙夷。这个,我也能理解。
老是指桑骂槐地说其他人日语不好,夸自己日语好。法政学院有几个老师到日本交流了一年,回来以后法政学院也开了个日语学习班,金老师没少拿这个说事。在日本留过14年学的她的眼里,居然有人去日本混了一年就敢开日语班,自然牢骚满腹。我还是能理解。
在一个地方生活了14年,学习这个地方的语言,如果不把自己当成这个地方的人,如果不爱这个地方,那才是可笑的。
无论我们承认与否,我们总是要通过那些不幸的人来获取满足感,获得幸福感。所以,衣食无忧钻研学问的人,嘲笑辛苦打工的人,那种阴暗心理不免存在,是人不是神。
满腹学问归来的金老师,原以为会被重用,却被派来教本科低年级。看看外国语学院日语系的人员构成:有东北系的、福建系的、上海本地系的、来自武汉的金老师是只孤鸟,加之显赫的留学经历,高傲难免,就知道身陷其中,日子自然不会好过。故而屡屡发牢骚也属正常。
却有一样,我至今无法理解也难以忍受,她的笑声。虽然不知道具体年纪,按照我们背地的推算,金老师即使不到40,却也不远矣。然而常常可以听到她双手捂口,作小女儿状,发出14岁少女的笑声。
出自纯真自然?抑或做作?不甚了了。然而,每次听到,却总有些不舒服。说到底,我无法做到彻底地尊重别人的习惯,惭愧。
对金老师的评价,常被提起的是两个字“怨妇”。我却不以为然。人们总有恶习,看见一个女人不结婚,就把所有问题都往上扯。其实事情很简单,金老师年纪比我们大,却是一样刚刚从学校毕业,然后进入上师大这家单位工作。想想我们各人从学生到职业人所经历的痛苦转变,就可以理解她的牢骚了。
只不过转变的结果或是习惯了,为自己找到心安理得的借口了,或是依然愤世嫉俗,自怨自艾,又或者艰难维持自己的,因人而异。只是那40岁人发出的14岁笑声,依然让我很难接受,日本女孩都是这样的吗???
无论我们承认与否,我们总是要通过那些不幸的人来获取满足感,获得幸福感。所以,衣食无忧钻研学问的人,嘲笑辛苦打工的人,那种阴暗心理不免存在,是人不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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