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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泠曳_橘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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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的劝告，淳儿似乎一直没有听进去。有着玄凌的怜爱和我的保护，她什么都不怕，也不会想到去怕。
【可是她不怕也没用，马上就上天了不是么。】

曹婕妤惊惶之下已觉失言，不由惊恐地望一眼华妃，强自镇静微笑。华妃微微变色，却是忍耐不语，只呵呵冷笑两声，似乎是自问，又像是问我，“本宫没有身孕么？”
【你有，你真的有过。不过现在是被玄凌害的啊。】

悫妃说话时手指动作，指甲上镏金的甲套镂空勾曲，多嵌翡翠，在明晃晃的阳光下十分好看。
【悫妃就要行动啦~松子上吧！】

众人七嘴八舌，诸多安慰，惟有悫妃站立一旁默默饮泣不止。皇后道：“还是先送婕妤妹妹回宫吧，命太医好生伺候。”
【悫妃你丫的。你你你、。】

端妃稍微平伏些，摆手道：“不劳贵嫔费心。本宫是早年伤了身子，如今药石无效，只能多养息着了。”
【早年怎么伤的，到底甄嬛还是知道了、】

陵容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松弛，仿佛被拨开了重重云雾，有云淡风清的清明，微笑道：“如此就最好了。姐姐好生养着，妹妹先告辞了。”
【安陵容：哈哈甄嬛你丫的终于用了！看你不流产的。】

我心思忽然一转，道：“皇上这些日子老在华妃处，怎么她的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呢？”他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索里，随口道：“她不会有孩子的。”
【还不是你害的。】

说了几句，到了点心的时候，众人也松弛一点，陵容忽然出声问道：“夫人宫中好香，不知用的是什么香料？”
【安陵容：里面是不是有麝香啊？】

皇后闻得此言，深深一震。不过片刻，她的目光变得坚定而强韧。皇后很快拭干泪痕，稳稳走到玄凌面前，半跪在榻上，把玄凌的是后含握在自己的双手之间。皇后镇定地看着玄凌，一字一字郑重道：“皇上是上苍的儿子，上苍是不会惩罚您和您的子嗣的。何况，皇上从来没有错，又何来惩罚二字。”她顿一顿，如安慰和肯定一般对玄凌道：“如果真有惩罚，那也全是臣妾的罪过，与皇上无半点干系。”
【废话，当然都是你的过错！】

随兴闲聊了几句，陵容道：“姐姐面颊的伤痕差不多复原了，那一小盒舒痕胶也差不多快用完了吧？”
【哎呀呀，安陵容你丫真是作孽啊、】

她嫣然回首，神色已经好转，轻笑道：“姐姐错了，皇上都是叫我容儿的。”
【后来的他不是也叫昌妃为ronger。】

陵容见我满面红晕，忙笑着致歉道：“我不过一时嘴快，姐姐可别怪我啊。”我心中动了一丝狐疑，她从来不是这样嘴快肆意的人啊。
【你丫不就是想告诉皇后，玄凌叫她莞莞么？】

唯听见背后槿汐一声疑惑地叹息，“怎么这样眼熟。”我没有闲暇去回味她话中的意思，心中唯想着不要太晚过去。然而心中亦有一层狐疑，仿佛是哪里不对的厉害，却也没有多余的揣测了。
【不用你猜测了。已经晚了，纯元的衣服你已经穿上了。】

浣碧认真想一想，道：“奴婢只是自己疑心罢了。去冬公子进宫来时曾提到祺嫔小主的二哥管溪要在重阳迎娶二小姐，为何已经八月，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因为他根本就没想娶。】

桃花开的夭浓多姿，我忽然觉得厌倦，红艳的花朵，如何抵得上绿梅的清雅怡人呢。
【是。桃花不抵绿梅，玄凌不抵玄清、】

“没用的”，他的一句叹息重重敲在我心上，入巨石潜底一般。我望着这位素昧平生的女子，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奇异的感觉——我是要救她的，否则……我自己也不知道，只隐隐觉得不祥。
【是啊。可是你杀了她，你就要去做西帐阙氏。。】

话还未完，她已经一径吹下帘子乘车去了。帘外阳光灿烂如金，我的眼前仿佛还晃动着那一张芙蓉秀脸，虽然只是惊鸿一瞥，看得并不多么清晰，只是觉得有些眼熟，仿佛是哪里见过。然而她容貌当真秀美，车骑已过，那缭乱容颜似乎闪电刺破长空，美艳到叫人措手不及。
【笨蛋那是顾佳仪。】

     他急忙捂住我的嘴，笑道：“咱们可不是梁山伯和祝英台，他们一个哭嫁一个吐血早亡，最后只化蝶离开人世，咱们可比他幸运多了。”他一说，我顿觉不祥，忙笑着道：“我可是胡说了，拿了他们来混比。不过也是传说罢了，咱们听听就是。”
【可是最后你们……不是一个吐血早亡么？】

我的清，他答允我的，从来都做到。我这样放心。
【可是，这次，没有。他被扣赫赫了。】

滟常在面上的肌肉微微一抽，旋即淡淡道：“太医说嫔妾病着，要拿合欢花入药，所以来收了些。左不过落花白白入泥也是可惜。”
【你丫暗恋清唉，哎哎哎。】

     我定一定神，转首见小允子进来，于是问：“办妥了么？”小允子微含一丝喜色，“已经办妥了。”我点一点头，也不再说什么，只顾绣手中的肚兜。
【有人要被顶替了~~~】

李长的话点到为止，我已然明了，笑盈盈道：“本宫倒有一事要请教公公，皇上这样宿在了棠梨宫，不是事先吩咐的，敬事房的彤史可记档了？”
【这不记，事可就大了。人家我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呢.】

我为难地看一眼自己的小腹，轻轻舒了口气，叹道：“不知为何，本宫总觉得自己肚子看着稍稍大了些。若非如此，也不必日日束腹唯恐伤了胎儿。”
【你丫内可是俩！能不大么？】

眉庄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被劲风扑了的火苗，惘然的面容似在烟水缭绕之中，“有自己的夫君、孩子的父亲一直照料陪伴么？”
【有啊。温实初不是么。】

敬妃何等眼尖，道：“公公的东西掉出来了。”李长一见，忙不迭小心翼翼收回去了，呵呵一笑，道：“多谢娘娘提点。”
【那是槿汐给的！敬妃你个坏蛋、】

我只低着头静静沉思，曾几何时，宫中也曾有过一个喜爱芍药的热烈的性情女子。
【是。这人就是内孩子的妹妹。】

温实初茫然望着窗下新开的几丛木香菊，细碎的嫩黄花瓣，清丽中透出几分傲风骨。他从没这样专注地看着一蓬花，以这样迷茫、无奈而怜惜的神情，低迷道：“只是有些事，微臣从不认为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眉庄，她、、、】

那宫女是新挑进未央宫的斐雯，她素来只在外殿服侍，今日大约人手不够也进来了。
【进来就出事咯。】
如今她说出这番话，足见她有多么爱这个孩子，哪怕她不爱玄凌。
【人家老爱这孩子，谁叫内是温实初的。】

我打趣道：“姐姐还不曾做太后，便把太后之道看得这般清楚。阿弥陀佛，且看你肚子里那个吧，只怕你才是圣母皇太后呢。”
【哎呀呀，皇太后活着是没当上，可是你丫是正宗的圣母啊、】

若不仔细看去，裹在黄色刺腾龙襁褓中的予沛竟然和予涵十分肖似。
【于是你就在滴血认亲那天给人家换了？】

一旁卫临忙吩咐了服侍在侧的斐雯将烈酒倒入水中，道：“请两位娘娘即可浣手，等下再服些辟邪气侵体的药物以保万全。”
【斐雯你丫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在这服侍。】

     何师傅忙陪笑道：“不是奴才有意耽搁，当真十分委屈。”他生怕我怪罪，急急道来，“荣选侍极爱芍药，如今不是芍药开花的季节，一日三次地催促着在暖房里培育了送去，又嫌其中几盆不好，巴巴的说了奴才一通，叫人丢去乱葬岗顺选侍的坟上了。”他难掩惊讶之色，“也不知荣选侍发的什么怪脾气，她嫌不好的几盆芍药却是奴才培育得最精心的，偏偏丢去了乱葬岗，真是可惜！可惜！”说罢连连顿足，懊丧不已。
【人家是送给她姐的！不懂别瞎说、】

     何师傅忙不迭的去了，我轻轻沉吟，“细细想来，荣选侍跋扈要强的脾气倒是有些像那个人。”
【当然像了、】

我一个眼错，恍惚见她被风吹起的孔雀蓝外裳上用七色丝线绣着的一只神采飞扬的彩翟，锦绣团簇的，倒像一只凤凰，不觉一怔。
【那到底是凤凰还是发明没人管、重要的是你被连累进去了、】

他笑时一对眸子烁似寒星。我心下一动，暗想玄汾这一双眼睛，倒极似了玉娆明眸点漆。
【然后人家就成了一对了、】

斐雯原是殿外服侍的，甚少进殿内，闻言不由讪讪，目光飞快从温实初身上刮过，忙低头告退出去。
【小丫头，看什么哪？袖子？】

    小允子道：“祺嫔说身上烦，因而她娘家从外头请了个讲经的姑子来陪着说话。”
【找静白来讲经？管文鸯你疯了？】

     胡蕴蓉听得此节，方深深一笑，那笑意似积了寒雪的红梅，冷意森森，“我与皇后不过中表姐妹，怎及纯元姐姐与皇后嫡亲姐妹的情意这般深。自然，宫中万事求和睦，我也自会效仿皇后对纯元姐姐一片深意，怎敢轻易僭越？”
【哎呦这话说的，人家是怎么对待亲姐姐的，你也要怎么对待她？】

     “有自己的姐妹在宫中真好。”皇后喃喃道。
【那还害死她。你后悔了、】

她的脸颊或许因为日光照耀的缘故，有些微微浮起的浅红，“你的射术很好。”
【那叫害羞。】

我目光一转，看见他桌上玉娆射中的那朵玫瑰已然不见踪影，不觉疑惑侍女收拾得太快。
【是啊，被人给珍藏了、】
从镂花窗格前望出去，临水的池边开满了一丛丛百合，花姿雅致，亭亭娟秀，晨光迷离之下犹有露珠晶莹。
【这百合不是最好的材料么？】

“你方才说你主子睡眠不安，百合最能清心安神，平虚烦惊悸。你若常插些在殿中，对你主子身子也有益。她身子安稳，到时皇上一喜欢，你的名分便有着落了。与其求人，还不如自己用心。你说是么？”
【是啊是啊！安陵容的胎滑定了！】

我尤爱那粉红花蕊数点，常常让花宜采一些来，早上所采集的花苞到黄昏时分便会盛开，凉风徐来，满殿清芬。
【甄嬛你丫够狠。这花合上了谁还知道里面是什么、】

只留玄凌与之独处，此时安鹂容月份已有五月，论理即便玄凌要过夜也无妨。
【那是论理。有了淑妃你的帮忙还愁无妨？】

我回头，金丝檀木小圆桌上犹有几碟未吃完的精致菜肴，白玉高足杯中残余一些琥珀色的桂花酒，而另一杯中只是些蜜水。圆桌一侧的五彩冰梅蝶纹瓷瓶中供着几束狐尾百合，那花开足一天已有些残了，雪白的花瓣上有几道暗黄的迹子，许是为了保持花卉的新鲜，上面犹有洒过水珠的痕迹，沾了一点半点粉红的花粉残罗在花瓣与叶尖。我我皱了皱眉，叹息道：“花残了，人要损了，鹂妃醒来要看见这残花岂不伤心，去丢了吧。”
【销毁罪证啊。】

“朕也知道。只是朕与鹂妃独处时每每总有情不自禁，前几次因记挂她有孕皆无事，今日许是喝了酒的缘故……”
【有东西，有东西。】

我仔细看着自己套着赤金镂空护甲的纤长手指，有一天，护甲中残余的一点明矾让我瞒天过海，以假乱真。又有一天，我用这双手指的指甲勾起一点暖香的香粉一点一点混入狐尾百合的花蕊，得闲合上花苞，再教给鸢羽在夜间时在盛开的花瓣上洒上一点水可以延长她美丽的花姿。
【哎也，您太狠了！】

李长点头道：“一切有奴才。”他又道，“鹂妃说想吃甜杏仁。”
【鹂妃说她想死。】

暖风熏得人醉，秋香色长袍的皇长子与芽黄衣衫的茜葳并肩立于金色耀目的花朵之侧，宛如一对璧人。
【宛如而已，心不合，没用，像你和玄凌似的、】

立于丛丛佳木之后，德妃望着远处，忽而展颜笑了，“胧月真是个乖巧的孩子。”
【那当然了，那么小的孩子就知道把予漓怡人凑合到一起去。】

皇后其实早为殿下指点迷津——‘若看中了哪一个，自己去求你父皇。你如今长大了，母后只为你安排，不为你做主。’那么殿下若有自己的主意，何不先悄悄告诉了你父皇，也是殿下的孝心。
【叮叮叮叮~~~~】

话一出口，隐隐觉得不祥。胧月正在学王安石的诗书，自然知道王昭君的典故，侧首甜甜一笑，“人生乐在相知心，实在无须公主琵琶幽怨多了。”
【可是，你不是还是去和亲了么？可怜的绾绾。】

然而玄凌微怔的目光已容不得我细想，他在那仰起的秀雅柔美的脸庞上停留须臾，侧首问贵妃道：“贵妃，你觉得她像谁？”
【你说像谁？】

然而眼波的一转，仿佛有羽林郎赤褐色的衣袍一闪。几乎以为是自己眼错，然而瑛嫔眼中亦有一样的波縠荡漾，只更潮湿而温润。心底漫出一丝如缕的狐疑，我悄悄按捺内心的波澜，脸扬一扬，花宜会意，便悄悄往那棵冬青树后去。
【事情败落，哎。】

她不置可否：“别小觑女人的嫉妒心。我倒忘了，马文才还真未必有杀梁山伯的心，但女人，就一定会。”
【是啊。朱宜修不就是么。】

姐妹血亲，原来，也不过如此！
【你和玉隐是，朱宜修和朱柔则未必不是！】

我隐隐约约地觉得，我是在坠进一张精心织就的网中，像蛛丝网一样，兜头兜脸粘住我，网得我无从逃脱。
【是。有人从中作梗，你当然难受。】

“好了！”玄凌挥一挥手，温和地打断她的话，“赤芍，你知道朕为什么这样宠你容你，别辜负了朕的情意。”
【因为一个人。】

我细细看了一遍，实在没什么胃口，只好笑道：“许是平时吃絮了，没什么胃口。”我唤花宜，“去制碗酸梅汤来吧。”
【你丫怀孕了！】

远处数声蝉音，稍噪复静，我执了白子沉吟不决，揉着额头道：“也不是第一次有身孕了，不知为何，此次总觉得特别烦躁难言，神思昏聩。”
【因为胎不稳要掉。】

才走几步，忽然听得身后沉沉一句，——“莞莞”。那声音极冷毒，似有无限怨恨，全凝在这两个字上。
【朱宜修，她当然恨死了宛宛、】

贵妃若有所思，低低道：“当初纯元皇后怀着第一胎的时候也是百般不适。女人生孩子如同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纯元皇后当时这样精心养着终究还是母子俱亡，宫中伤阴骘的事太多，孩子难将养。你前些日子又这样伤神，还是多多保养为宜。”
【精心养着？】

灵犀见姐姐追逐打闹，亦觉热闹，口中不断笑着，“姐姐追着姐姐，姐姐追着姐姐。”
【姐姐追着姐姐，皇后杀了皇后。】

不要说皇上哀痛欲绝，连我们也不忍心，皇后一直善待宫中诸人，谁知天不假年，连那孩子，我悄悄看过一眼，那孩子身上带着好几块青斑，一出生便没了气息。”
【予澈身上的不也是么？】

夜深人静，整个紫奥城终于沉寂于无声无息的夜黑之中，梦境朦胧的辗转间，恍惚听得披香殿远远有琵琶声整整一夜低续不停，恍若帘外细雨潺潺。
【贵妃想纯元、】

我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指尖殷红的蔻丹如一簇簇跳跃的火苗，即便闭上眼，那抹殷红亦闪烁在眼前，无可逃避。
【废话你丫杀了人啊。】

“臣妾本没有喝醉，想找胧月一同回宫，谁知胧月竟站在淑妃殿外发呆，臣妾想去带她走，恰巧皇后出来找人帮忙，说淑妃痛晕过去了。”
【胧月她，看见了、】

今夜，是新年后的元宵家宴呢。我转首向窗外，看着铅云低垂的暗沉天空，轻轻道：“好像要下雪了呢，若静妃进宫可要格外当心些。”
【小心也没用。】

玄凌看得有趣，笑着附在我耳边悄悄道：“予涵还小就这样喜欢尤氏的孩子，怕是有缘呢。”
【都一个爹地，当然喜欢。】

妃嫔们亦看得有趣，唯独一直坐在瑃嫔身边的一语不发的荣嫔亦和予润一般目不转睛，面色青白如她身上一袭深青色缀石榴红芍药暗纹宫装。
【荣赤芍你。。。】

她笑盈盈捧了酒盏款步至玄凌面前，指甲不经意在金黄的酒液中划过，“皇上不要动气，臣妾先敬皇上一杯，再作解释如何？”
【荣赤芍：丫的玄凌我要杀了你。】

似乎有什么“喀哒”响了一声，低头看去，原来四只折断了的染了鲜红丹蔻的指甲从荣嫔掌心落下，她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似一头凶猛困兽，向我张牙舞爪道：“甄嬛，你一定会有报应！”
【咳咳，是四个哦。不是三个。】

玉隐忙拭了泪，急急忙忙唤了乳母进来，熟练为孩子解开襁褓，换好尿布，我在旁帮忙料理，一眼瞥见孩子背上有两三块颜色极浅的青斑，不由问道：“这是胎记吗？”乳母是位年轻稳重的女子，见我疑问，摇头道：娘娘，这不是胎记。小王子的生母生产前服食过剧毒，所以孩子生下来会身带青斑……
【是。和纯元当年一样。】

“姐妹之情？”皇后微微冷笑，那笑像是从胸腔底处蔓延上来的，带着一丝窒闷的凄厉：“连肌肤之亲的人都可以下手，姐妹之情也未必有多深厚！何况论起如何对待姐妹，我对母后的手段心悦诚服！”
【皇后也……】

“懂与不懂，你自己明白。本汗自然相信自己的眼光。”
【我当然明白。。。。。。】

他只是负着手，粗大的指节像一颗颗滚圆的鹅卵石，他扬一扬唇角算是笑，“但愿玄凌会舍得。”
【他？当然舍得了、】

我心头一震，满腔酸涩中缓缓蕴出一缕甘甜。摩格何等眼力，自然瞒他不过，可是他也能分辨出玄清对我的情意。某年某月，若等他人发觉时，又会是何等雷滚九天的大风波呢。
【是啊，被人发现，清，他就……】

“蕴蓉是小孩子脾气……”他举眸一看，却并未见胡蕴蓉身影，他摆一摆手道：“许是抱着和睦出去了。”又向我道：“你理他作甚，自从朱宜修被禁足，她的脾气是越来越大。”
【人家可是带着和睦去换衣服逗熊去了。胡蕴蓉你个败家玩意。】

“表哥，“胡蕴容上前两步，急道：“小孩子哭自然不是咬紧事，何况和睦只是个帝姬。倒是表哥多谢谢六表哥呢，方才他奋不顾身救了淑妃与四殿下，连自己的侧妃与幼子都抛之不理呢。”
【胡蕴蓉你怎么没完呢、】

心中如被刺穿一般，玄凌已经疑心，我与玄清之间必然有一人不能被保全。我定下心神，如果是他，宁愿是我。
【他也这么想。如果是她，宁愿是我。】

脑海里蓦然想起幼时所念的一句诗，前后都已经模糊了，只记得那一句：“拼盏一生休，尽君一日欢。”一生休？我来不及细想，他的吻落在唇边，带着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卷来。
【不是只有这一夜了么。】

玄凌仿佛过意不去，堪堪想要使唤人伸手扶住了，口中倒是客气，“甄夫人不必行礼了。”玄凌的视线恰恰落在母亲微抬的面庞上，他神色剧变，肩膀微微一震，整个人顿时怔在震动与惊喜，仿佛失去许久的珍宝，突兀地再度出现在他眼前。玄凌几步跨到母亲面前，盯着她的脸，几欲在她面上挖出无数熟悉的往昔来。
【我不是宛宛！】

玄凌的声音有几分恍惚，怔怔地道：“你是谁？”母亲与玉娆面面相觑，只得答道：“臣妇甄远道之妻甄云氏。”玄凌缓缓退开两步：“你多大了？”玄凌的问话极突兀，玉娆的脸都白了，又惊又疑，然而君王的话不可以不答，母亲倒也神色从容，“臣妇年过半百，今年正好五十。” “年过半百，年过半百……”玄凌低低呢喃，“你若还在，也会是她现在这个样子吧……”他的神智渐渐清醒，勉强笑道：“夫人保养得宜，望之如四十许人，所以朕冒昧问了一句。”
【哎呀妈呀这话说的，谁信？】

     我怔怔地想起幼时，大约是五六岁的年纪，纯元皇后初初有孕，宫中命妇夫人、京中官员家眷皆往中宫相贺。人尽皆知，那是嫡子，乃为国本。本是普天同庆的日子，母亲回来却有些不怏怏，父亲问起时，母亲只是笑言，“人人都说我与皇后长得相似，只是痴长这些岁数。”
【所以还是别进宫咯、】

灵犀攀着湖边的一株昌蒲，笑吟吟到：“是呢，妹妹已经十四个月了”
【是呢，妹妹可是你的孩子、】

我轻叹：“会不会终有一年有人觉得这夕颜碍眼，会把它尽数拔去，片叶不留？” “也许会。”他眉眼平和，语意清单而坚决，“即便拔去这些夕颜，开在心里的夕颜却是永不会除去的。”
【会。不久后就是。】

他白皙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的酒盏，盏中酒液却一滴不洒，他声音平静的的没有一丝波澜，“我怕再不说，以后会来不及！”
【是真的来不及。】

他眉心剧烈一颤，像是被风惊动的火苗，是欲要熄灭前的惊跳。他向我伸出手来：“嬛儿，让我再抱抱你。”
【最后一次，好么？】

厚厚一迭家书，每一字每一句皆是玄清亲笔所书，慰问王府近况，宫中安好，叮嘱玉隐与澈儿要好生保养，一字一语，平淡而温和，是家常的体恤。只是每封家书的最末，总是以最工整的小楷写着三个字——淑妃安？玉隐的回信往往长篇累牍，字迹娟秀，絮絮书写平安，字里行间唯见相思。家书的最后，是三字的簪花小楷——淑妃安。
【胡蕴蓉，我与你势不两立。】

我默然低首，目光停驻在床下摇头晃脑的涵儿和润儿身上，他们的声音还稚嫩，然而朝气蓬勃，像新生的草，谁也不能遏制他们的长势。我慈爱的微笑，幸好，我还有我的孩子们。
【可是那边贤妃同学正在积极的做思想工作。】

“不会”我注视着胧月，目光温煦如四月的阳光，“你瞧这柳絮，在骄阳下翻飞若清淡梨花，可有多美，柳絮此物，是春日胜景，极受人咏叹，可是此物，有时也会是要人性命的东西。母妃绣这个，是想时时提点自己，事情往往有正反两面，即使此刻身在逆境亦无须灰心，若在顺境得意之时，也莫忘杀身之祸或许转瞬即到。”
【是。你是，胡蕴蓉也是。】

他面色阴沉如晦，“朕已废去她贤妃位份，降为才人，另居别宫，无招不得外出。”
【于是就有人打着招她的旗号，害死了她。】

她潋滟眉眼在我面上含嗔带怨一扫，骤然化作冷毒利刃，她缓缓吐出几个字：“别轻易放过他。”
【当然。甄嬛要让他死个痛快。】

欣妃亦欲起身，我按住她手，笑呤呤道：“姐姐身份尊贵，别跟着那些位份低的宫嫔出去看热闹，平白失了身份。我瞧那豹子骇人得很，别伤着了才好。
【就是啊。人家可是要杀人，别凑热闹、】

贞一夫人凌厉呼了一声，正要往外奔去，她的裙裾却不知何时已被宴桌压住，一挣扎反而跌在地上。
【你丫还想舍身救人？好人就好好给我活着。】

简直笑昏了，点评得特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