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店长在花丛边蹲下来,对着天空拍摄。
这正是它们怒放的最好的年龄,却在画面里呈现出有趣的波普味道,是不是像一张褪色的床单?或者毛巾、脸盆啥的,还得是八十年代初流行的那种。色彩浓郁饱和得快要流淌滴落,好在不是寂寞的盛放,命比空谷野兰好很多,经过路过行人的眼睛抚摸,它们大概可以光荣地凋谢了。

村落里寻常人家门前的花丛。
我和我的朋友纱面魔刚一入眼,立即同时奔上前去,围着它们哇哇叫一阵后,分别发表观后感言。
她说:“哇,我快成仙了哎!”
我说:“等我死了,我哪儿也不去,就埋这儿了。”

纱面魔小姐说,她最爱这一朵,因为刚好衬她今天的衣服。

没想到这么普通的村落里,居然掩映着一座古寺。
叫什么不好,要叫靴----顶---寺!我喜欢这个出其不意的名字,以及门口停放的破三轮,咋说也是车。
寺两侧宽阔通畅,数株几百年树龄特的参天古树林立,与寺掩映。左侧门庭低矮,造型却宁静古拙,颇有明代之风(抱歉忘了拍图)。我们高兴地钻进去一看,古建筑早已荡然无存,刨了个精光,仅存大门与围墙,围墙还刷得惨白,上书标语若干字。围墙之内,趴着好几间有“新农村建设”特色的整齐房子,细一看,原来是村委会办公所在地。

走进靴顶寺,香火惨淡,破败不堪。据闻此寺神仙的主要职能是为当地村民求雨,大约是旱年香火日盛,涝年门庭冷落。国人活得现实,讲究实用,雨水充足时,再便宜的香火也不喂它,攒下来,明年旱时再找上门来抱腿哭不迟。
院落中有一棵三百年的老桂花树,不过毫无风姿,可见活得太久也不全是好事。
我走过寺中心院落,没留神让小店长给偷拍了一张侧影。丢人啊,我手中还拎着红色塑胶袋,里面装着刚摘下来的樱桃,我正吃得高兴呢。

寺中正堂,些许零落的香火,所供奉的居然不是塑像,而是一张清代老相片。这太有意思了。
用脚我们也能想明白,这相片中的木质雕像真身哪里去了?它曾经长久地立于此寺,接受村民世世代代的跪拜,于历史的某个深处,因为已遗失而不为今人所知的原由,突然消失了。只得存照供奉。
我端详半天,还是颇有心得,有一:神仙也有难看的;有二:他头上顶的这只靴子很朋克,今年冬天可以照着这个款式缝几双卖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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