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吃完了，大柜史生也走了。

     昨晚，我说：大柜史生，我请你吃晚餐吧！他高兴地答应了，我有意让店小妹陪他去吃饭，算是答谢他曾经当过她的日文老师的情意。店小妹一直暗暗喜欢这个清瘦沉默的日本青年有四年之久，此去经年，想必再见已无期。

     我塞给店小妹二百块钱，说：去吧，快请你的日文老师吃饭，为他践行。

     晚上，店小妹回到店里，把钱还给我，说：饭钱我用自已的钱支付了，这是我应该为他践行的晚餐。然后很激动地坐在店里的小椅子上摇来晃去，一会儿傻笑，一会儿骂那个该死的日本人。她像喝过酒，事实上根本没有喝过。

     我说：桂梅，你怎么啦？！

     她气恼的大声喊叫起来，说：那个大柜史生真讨厌啦啦啦，他居然亲了人家啦啦啦，他明明不喜欢人家啦啦啦，为什么还要搅乱人家的心啦啦啦，人家本来是个清纯的无辜的少女啦啦啦......

     我问她：亲哪儿了？

     亲前额！她回答说。

     我笑了，说：我的店小妹啊，没关系的，大柜史生亲你的前额是表示他对你这个妹妹的关怀与怜爱之情。

     她闻言，楞了一会儿，开始低头往裙子上缝细碎的铃铛，门外夜色深浓如酒，秋风扬起阵阵细雨，细雨霏霏粘行人衣袖。她干了一会儿活，忽然又说道：

     “真讨厌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