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突然看到奶奶蹒跚的走在路上,不知道心里的什么滋味,想对她说点什么却开不了口。只能从后面看着那驼弯的背影。一下想起了上学是学的那篇散文《背影》,想起那文字桥段“父亲爬过月台,为他买橘子,看着那背影他想起了父亲背负的生活。”看着奶奶的背影,我似乎看见的不是一位年近七十的老人,而是一个和生活战斗了一辈子的英雄。
奶奶告诉我说,奶奶命薄,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父母是和她的姐姐长大的。根本没有条件上学,很小就打猪草,放牛.干农活,所以奶奶根本不认识字还受了很多苦。后来遇见了她的干妈(我得叫干太姥姥)对她很好,再后来别人把奶奶介绍给了爷爷,我只看过爷爷的照片很帅(认识爷爷的人都说我和爷爷很像)听奶奶说爷爷最开始的时候不同意,因为奶奶没上过学而且长的也不漂亮。而爷爷那个时候上成人高中。但是后来他们还是结婚了,爷爷那时在电业上班,太爷爷是个木匠也有工作(那时的条件,现在的说法,我家也算是小康了)
再后来,就有了我的大姑。过了3年有了我的爸爸,3年后有了我二叔,又3年奶奶怀了老姑。一个很幸福的家庭了,全家老少,儿孙满堂了。可就是这样的时候爷爷的突然离世对这个家造成了巨大的影响,爷爷走的很突然也很轻松奶奶说就是一个晚上睡觉就离开了应该是突发的脑出血。爷爷走的时候老姑还没有出声呢,爷爷离开不到一个月老姑才出生的,奶奶说那个时候整个家都是感觉不到晴天,被悲伤笼罩着。能想象一个女人中年丧夫,带着四个孩子还有撑起一个不完整的家,那种压力应该是什么样的。听奶奶说那时有不少的人都说奶奶养活不了这个家。
奶奶是一个倔强要强的人,奶奶告诉我那时奶奶不再哭了,她要让那些人看看她是怎么把这个家过起来的。(我可能永远都想不到奶奶是怎么维持这个家供四个孩子上学,养老人,过日子)
慢慢的孩子们都长大了,家里的活都能替奶奶分担了。后来一个一个都结婚了。再后来呢~!就有了我,我是我们家这一代的第一个孩子,所以所有人都非常的疼我宠我,家里的日子过的还好了,但到我上小学的时候家里还住着草房。那个时候村子里很多家都住上了砖瓦房。我不知道人到底是什么东西,这时又有人说我们一辈子也住起瓦房。奶奶听不过这些,就是抬钱(所谓的借高利贷)也要把房子盖起来。真的在我家一分钱没有的情况下,我家的小草房拆掉了,随即盖起的是200多平米的六间大瓦房(那时候是全村最到的房子,现在也是一样),房子是盖好了,但同时我家也欠下了5万多块钱的外债(那时的5万能和现在的十万比较了)那时候的奶奶已经50多岁了,为了还上钱,带着爸爸和叔叔包地种,在我记忆里有一年我家打完的稻子堆的像小山一样,3
4年的光景我家就把钱全还上了。奶奶说人活着就别怕还债。其实是这样的本来我们活着就是一份债了,一辈子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还上“活着”这个意义的债~!
今年的奶奶六十七岁了,夏天奶奶生日的时候我们全家给奶奶过了一个简单的生日,没有蛋糕,也没有摆排场。就是一场简单的团圆饭。我们都明白奶奶年纪上年纪了,最开心的就是全家能多团圆。
写到这,我不知道为什么笑了。以前总是嫌奶奶唠叨,有时很生气就会顶撞她,很多时候都把奶奶气的哭了。感觉自己很不是人真的很不是人~!
一下想起奶奶以前常说的话:我都快死了还能和你唠叨几天。还有就是:孙子什么时候能结婚啊,好要个孩子。奶奶现在还能动还想给你哄孩子呢。
今天第一次仔细的看看奶奶,看着奶奶因为年轻干活多变弯的手指,背完了我们的叔父辈们又背大了我们而变弯的背。我沉默了,不是
因为我没有语言而是因为对奶奶的钦佩,用我的沉默向她致敬~!
眼睛模糊了,模糊中看到不再是奶奶驼弯的背,而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女人,女强人。一个为了生活和生活战斗了一辈子的英雄。
岁月带走的是奶奶一天天老去的时间
留下的是英雄一样的美丽
奶奶背影在我模糊的目光里闪着无限的光芒,那光不会因为什么而消失,反而会因为时间的流逝永恒的美丽。
2007年10月25日
不孝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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