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巴巴蛋上脚搓

这个题目是流传在老家南皮儿歌中的一句，当然是我小时候的事。之所以忽然想起它，是因为这两天看王蒙先生的自传《半生多事》。先生里面写到了它，我倍感亲切，一连读了好几遍。

现把整首儿歌抄录如下：

羊巴巴蛋，

上脚搓，

 俺(读nan)是你兄弟，

你是俺哥。

打壶酒，

咱俩喝。

喝醉了，

打老婆。

打死（读sa）老婆怎么过？

有钱的（读di），

 再说个。（王注：家乡人称娶媳妇为说个媳妇）

 没（读mu）钱的，

背上鼓子唱秧歌。

上面儿歌中的注音除了“俺”字外，都是王先生注的，可能王先生离家太久了加之在家乡生活得时间太短，这个读作nan的“俺”字他没太注意。王蒙先生老家是南皮县潞灌乡龙堂村，和我的老家小郭立山村仅有3里之遥，换言之，小郭立山西北3里地就是龙堂。所以说，他小时候听的歌谣和我小时候听的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尽管时间上差了30年。

这首歌谣还是挺有意思的，如果我没说错的话，它一上来就运用了我国传统的“赋比兴”手法中的“兴”，所谓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辞也。儿歌里面有时代的烙印，那时家乡物质上是贫穷的，打上一壶酒要哥俩喝。文化上当然也穷，没有别的娱乐活动，喝醉了也就打打老婆。但也反映了乐观主义精神。打死了老婆有钱就再娶一个，没钱呢？那也没什么，背上鼓子唱秧歌呗。自然，这里面包含了男女两性的不平等，老婆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她只是一个物，可以打，打死了可以再说。

我小时候流行的儿歌当然不只这一首，还有很多，如果有有心人收集整理成册，也是很有意义的一件事。因为从某个侧面而言，它也算我国非物质类文化遗产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