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来了,梧桐叶落了,它们跟着风走远了,仿佛明媚的阳光,娇艳的花朵,甚至悸动的心跳、羞涩的情怀随着秋的到来更加浓烈了。
这样的季节,徐志摩的《再别康桥》又一次深深地打动了我,或许康桥承载的不仅止是离别,还有更加浓烈的思念。在诗歌的仄平里轻轻地把你放在心底,像云一样轻,像风一样淡。颤栗的情愫让我回归到长短不一的诗行里,与沉默中的康桥做着相同的事情,忍受着无法挣脱的离殇,流云、炊烟飘过熟悉的山头,百年爱恋深锁于汩汩清泉中,依偎在你宽阔的怀里沉沉睡去。
也许是因了远处灯火的守候而厌倦离别的悲愁,只希望有一个栖息的港口可供我做一场百年不被打扰的清梦,或者来一场千年不醒的酣睡。待睁开惺松的睡眼,依稀可见霞光满天的影像倒映于宽宽敞的窗台,笑颜恰如枝头上的绿叶迎着风轻轻上扬。秋叶满地,容颜渐老,一样的季节,不同的光景,换来谁如温婉如歌的叮咛?一盏烛火总能撩动心中最温柔的情怀,点点金光密密地洒落在如缎绸的水面上。此刻的我会是那一叶随意顺水而下的竹排么?怎么都无法走出你清澈的水域?怎么都打捞不净你水底的浮藻?搁浅在寂寞的沙洲上,视线停落在流水的尽头。
这是怎样的一种情愫?我站在这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渐行渐远。难道依恋的不是你么?而只是你天空下的一座山头,一片湖泊,抑或是一阵松林如波涛澎湃的怒吼?这是怎样的一种悲伤?夕阳如血,当低矮的老屋不再飘出缕缕炊烟,等弯弯曲曲的乡路再也没有驼铃声响起,待熟悉的村庄被流失的岁月洗尽了铅华、只剩下陌生的一张张脸孔时,难道是我错了么?轱辘与老井只是记忆中不可重来的过往,篱笆墙和惊蛰花只是年华中不能改写的沧桑。
有一些事情像参天大树一般根深埋于大地不被人们想起,有一些事情像浪淘沙一般缓缓地流逝,远方它们堆积出的一个个沙丘演变成孤冷的荒漠。或许只适于把你轻轻地放在心底,只能把你放在心底,放在心底后繁茂的是高耸云端的枝叶,美丽的是绿沙洲中的草长莺飞,你婀娜多姿尽显妩媚与优雅。
就把你放在心底吧,放在最柔软的角落,我对自己说。将条条乡路叠成黄色一只只蝴蝶,让它们飘舞在我的梦里头;把根根青松炼造成一滴滴松油,让蝴蝶的泪凝结成金黄透明的琥珀;将广袤的土地铺展成一张柔软的床,把蓝蓝的天拈成一床温暖的被,舀几瓢甘甜的泉水、采撷无数的金桂酿一壶素酒,与你豪情痛快畅饮一番。而后,便由此开始我的流浪与漂泊,你不再守候有我的未来,我不再思念有你的往事,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漂泊在人生的旅途上。当岁暮迟年我再回来时,你仍如而今这般意气风发,而我仍像从前一样无怨无悔。
轻轻地把你放在心底,连同我的期骥与向往、希望与渴望,放在心底深处那个柔软的角落。等某一天有人问我你是谁时,我会告诉他,你就是生我养我的土地,你就是将我养育成人的村庄。等有那么一天的时候,我会告诉我的子孙后代,家乡就是我这一生无法割舍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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