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右手不寂寞
(2009-09-15 12: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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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夜晚,她放下了束着的头发,换上纯白长裙,有风从空旷的右手边吹过她的心比月色还凉。她加了男人的QQ,一个人的寂寞如果需要另一个人的救赎那她希望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男人的昵称是,随风飘。她看着男人的头像想起男人的眼神,有着忧郁而迷离眼神的男人是否也有忧伤而绝望的心?男人很少说话,安静地听她絮絮叨叨地诉说。听她从天气说到人生,再从人生说回天气。中途的时候会去冲一杯速溶咖啡不加糖也不加奶,皱着眉头喝下。男人一直很安静。男人喝咖啡的时间,她会抽一支细细的香烟,凉凉的味道。深深地吸一口,然后把烟全吐到男人的脸上。她没有视频,男人看不见她。而她却透过视频看见男人的举动。
她有些迷恋这样的感觉,安全,温暖。而男人的心分明是朵洁白的云层层包裹着她琐碎的一切,慢慢地抚去她尖锐的棱角。
有几天,男人不在。她竟像丢了魂似地挂在网上对着男人黑暗的头像发呆。
再来时,她迫不及待地缠着男人说话。那几日压抑的话在心里长成大片大片颜色鲜艳的毒蘑菇。可男人却对她的话明显心不在焉。男人给她看一个女人的照片,直发,大眼睛,纤细柔软的玉手从男人的后边缠绕上男人的胸膛。男人问她,漂亮吗?
她感觉有些好笑,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男人评价一个女人的全部标准就是漂亮与否。男人有些得意地告诉她,男人追到她可费了一翻功夫,男人也是为了她才留在这个城市的。男人还说,其实自己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城市,那么冷。
她想起自己在男人资料上划的那个X。她便问起男人工作的事情,男人有些无奈,还是没有着落。她小心翼翼地问,我朋友的公司要招一个助理,要不我帮你介绍?她报了公司名称,然后看见男人在视频那头雀跃,原来又是那家公司。
周一的时候,她见到了男人。男人穿黑色的西服必恭必敬地站在她的面前,她的心有些哀伤。男人的职务是助理,其实,也就是打打开水,复印文件之类。男人是本科毕业,让男人做这些未免有些委屈。
而男人却做得一丝不苟,男人现在欠缺的是经验,男人看着她说,总有一天,我也会坐到你这个位置。
晚上,男人告诉她在新公司的表现。她问男人,做得还习惯吗?男人停顿了一下,理想是头顶上方的糖果,你总会以为你垫着脚尖就能触摸到,但等你垫高脚尖你才会发现,你离它的距离始终未曾改变。
男人告诉她,新公司的领导不苟颜笑。男人说,真想看看那张板着的脸孔微笑起来的样子。男人还指着照片上女朋友穿的淡紫色长裙说,她穿这个肯定比套裙漂亮。她在电脑这端微微红了脸,她挑衅地问,你该不会是喜欢她吧?
男人便红了脸急急分辨,怎么会?我有女朋友呀。
她不再言语,隔日便去百货公司挑选那种男人说的紫色长裙。是淑女屋的牌子,她看了价签上的价格,998元,是男人半个月工资。她的心便疼痛了一下,舍得用一半工资为女友买一条裙子的男人该是爱到了何种程度?
上班时,她换上了紫色长裙,长发散下来,没有化妆,只在嘴唇上涂透明啫哩。在楼道遇见时对男人温婉地笑,在男人错愕的表情中踩着高跟鞋摇曳地走远。也就是穿上紫色长裙的那天,她见到了男人的女友。
在公司的天楼上,有风呼呼地吹过,吹得她紫色长裙哗啦啦响。她也穿同款的裙子,而且气质更合适,她有种女人特有的温柔和恬静,而自己早已在商海里打拼成荣辱不惊的模样。她有些绝望。
她看着男人拉着女友的手低低地乞求,她决然地转身,不留任何挽留的机会。
她看着男人高大的身躯在风里颓败地蹲下,她伸出右手想去拉男人的左手,伸到一半又感觉唐突,有那么三秒的时间,她的右手在空气里突兀的晾着,很冷的风从右手的掌心盘旋着吹过……
晚上遇见,男人告诉她,女友终于知道自己的职务了。女友说,她无法用自己的青春去赌一个未知的结局。她在电脑的这端心有些黯然,她想,男人女友的浅薄让她失去耐性注定看不见男人的优秀。
从那天过后,她再没穿过那条裙子。换回了职业套装的她用职权调换了男人的岗位,对男人特别的严厉,分配最难缠的客户给男人,稍微不如她的意她便恶狠狠地骂,她看着男人转身离开的孤独背影,心生生地疼。
男人再也没有时间陪她在网上闲聊,男人得查资料,忙着充电为自己奔跑做准备。她在电脑的这端安静地看着男人,陪着男人,困了就抽支烟。男人终于有了提升的机会,公司在新的城市拓展业务有一个经理职务。男人在电脑的这边告诉她这个消息的时候,她说,恭喜。沉默一会,她又说恭喜。除开这个词语,她再不会其男人语言了。
男人突然注意到她的网名,右手很寂寞。男人问她,你的左手呢?她笑,说不出话来。男人突然意识到什么,安慰她,没事。这个世界很多残缺的人一定可以做有意义的事情。男人以为她没有左手。
从那以后,她在网上没有再遇见过男人,男人为升迁拼命的努力。她想,如果再在网上遇见男人就告诉男人自己名字的意义,女人的右手掌管着爱情。
男人还是去了另外的城市,她站在走廊看男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右手无力地垂下,有风吹过。被爱情染指过的右手如何不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