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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窗子

(2009-01-16 12:3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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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小时候就对窗子有着特殊的感情。泥土夯成的小屋,镶嵌着方形的木质窗子。到了深秋,窗棂上就会糊上白色的纸张,窗子中间留一个可以上卷的小窗帘,显得温馨又洁净。早晨阳光斜斜地照在窗子上,像七八个月的胖娃娃,慢慢爬过窗棂。这就形成了我家独特的“时钟”了。我会一边吃饭,一边看着阳光在窗棂上移动的脚步。这温暖的“窗棂时钟”伴我走过了6年的小学时光。后来,家里买了挂钟,但它的滴答声对我来说似乎很飘渺。我还是习惯地依靠太阳在我家窗子上慢慢移动的脚步,来判断上学的时间。它让我成了“追赶太阳”的少年,追逐着童年美好的梦。

  最喜欢在严寒的冬季,趴在窗前,透过小帘子,看窗外雪舞。雪来的时候,我的心中总是充盈着几许淡淡的欢愉。看雪,让我的内心纯净的像这窗子上的白纸,随时等待着思想的浓墨,滴染出美丽的图影。呼啸了一夜的北风,不知何时戞然而止了。地上满是凌乱萧条的枯枝。天空温静的如羞涩的少女,空气中透射出让人心颤的清冷。一开始,空中沸沸扬扬的飘着些细碎的雪末,细如雨丝,轻轻下落。渐渐地,米粒般的雪,在灰蒙蒙的空中飘洒,落地簌簌有声。不一会儿,就见片片雪花,如四月柳絮,在空中跳着轻盈的“华尔兹”,在天空这个大舞池里,扭着优美的腰身,款款而下,迫不及待的与大地相融在一起了,就像久别的恋人。窗外,雪飞如蝶舞,窗内,暖意如阳春。  

  雪,不知疲倦地飞舞着,我看得如痴如醉。不一会儿,庭院里就白茫茫了。院子里落满雪的草垛,像白色的蒙古包,又像戴着蓑笠垂钓的老翁,旁边的托板车,就像静卧在江里的孤舟。这样的景象,让我想起“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诗句。这时,有几只调皮的耐不住寂寞的小鸟,从屋檐下的小家里,溜出来,在雪地上蹦蹦跳跳,毫无意识地用欢快的小脚印创作着一幅幅“抽象派”作品。鸡鸭也眼馋了,兴奋地加入到雪地作画的创作中了。我也很想出去与它们作伴,但母亲心疼我那唯一一双过冬的棉鞋。但我的心,早已和窗外的小精灵们一起在雪地上蹦跳了。   

  无雪纷飞的日子,我心里也不会感到落寞。因为我知道,阳光会为我勾勒出水墨山水画般的“残雪图”。残雪不甘逝去,东一堆,西一堆,那在屋檐下的,还积累的很厚,散发出令人震颤的寒气。太阳“作画”的时候,母亲是更不会让我出去踏雪的。所以,在这样的日子里,我童年的梦就会像调皮的顽童,趁着母亲专心为家人缝制棉衣的空档,飞出这小小的窗子,飘过小小的窗帘。回过头,还不忘向不知觉的母亲眨眨眼睛。  

  温暖的窗子,承载着我的梦,走过冰清玉洁大雪狂舞的冬季,迎来诗一般和美的春天,越过湿润而葱笼的夏,沉淀在丰收而有韵致的秋。  

  其实,窗子最美,莫过于过年的时候了。母亲会吩咐我们姐妹,为窗子精心打扮。白白的窗纸,再贴上些灵动有趣的窗花,怎能不让人想起古代“对镜贴花黄”的美丽女子。晚上,在蜡烛的摇曳中,窗子,就像客人散尽,等待在洞房中的新娘。飞起红霞的脸庞,羞涩中掩饰不住幸福和喜悦。悸动的心儿又难掩那份灵与肉的渴盼……  

  长大后,挥手告别溢满童年梦想的快乐小屋,一任时光倥葱,对窗子的依恋已深深的烙在心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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