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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吉它的恋恋风尘

(2008-12-16 12:5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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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高哓松说:写歌是一种瘾,就像回忆是一种病,而感伤则是终身不愈的一种残疾。

    我们在年少时就开始感伤,或多或少是高晓松他们写的歌给感染的。回忆里,我发现那时的我们真的病得不轻,恐怕也留下了终身不愈的后遗症。

    偶尔回头望一望那些故作感伤的日子,会有把老吉它跳出来,和着风的旋律轻吟,令人莫名其妙的怀念那些泛黄的感觉。

    很多岁月过去,生活在想象中和想象不到中随意改变。我活在我的文字游戏里,你活在你的音乐旋律中;我们同为生活奔波为名利把自己湮没。

    那时我们真的还很年轻,下了晚自修会在校园里游荡。黑暗的门廊里有个长发的幽灵男子用低沉的磁性嗓音、美妙的吉它和弦为五月的风伴奏。我拉着你站在黑暗的角落里,倾听。你一定看见我眼底的闪光读懂了那些亮晶晶的向往。

    第二天、第三天,你都陪我去那个黑暗角落里倾听,我们从不曾悄悄低语从不曾打扰那个幽灵的吟唱。可是,有一天,幽灵还是消失了,就像出现的时候一样突然。

    你陪着失望的我在漆黑的校园里到处寻找,看着我写满失落的幼稚脸庞,你说,你也会弹吉它。

    没过多久,在我的央求下,你从家抱来了一把红棉吉它。那一晚,我闭着眼睛轻轻地触摸吉它的每一寸皮肤,仿佛在呼吸世界上最新鲜的空气。

    我说,要听你弹琴唱歌。

    你站在迎风的地方,冲我微微笑。你的微笑,如同清晨露珠从叶间滚落拨动琴弦发出妙不可言的音韵;你的手指,多么修长而神奇能用六根弦变出动听的魔术旋律;你的眼光,如同山涧小溪清澈,还有调皮的鱼儿在里面嬉戏。

    你丁丁冬冬的嗓音为何有的时候会有点沙哑有点低沉,像大小提琴的合奏,牵引着我的感觉在神秘的梦幻国度里飞扬。

    我对你说,你是我的幽灵,要在有风的夜晚为我歌唱。

    晚自修的时候我们总在一起作题、聊天、下五子棋。那时,我们是同桌。

    我们会在教室逗留很晚,总有些和我们志同道合的战友在教室海阔天空地闲聊。我们有时参与,有时不,不是所有的话题我们都感兴趣。不感兴趣的时候,我们就乖乖地趴在课桌上做习题。我们喜欢把教室所有的窗户都打开,让风灌进来,替我们翻书的同时,顺便吹皱我们的思绪。皱起来的思绪更容易解开百怪千奇的数学题。

    我们从不为学习担心,靠着自以为很高的智商糊弄着老师糊弄着考试。那时不知道还有个叫“情商”的东西也被用来预测人的未来。现在想想,那会儿的情商肯定为零。当时的我们好强得一塌糊涂,以为天其实就是看到的那么高;也自信的一塌糊涂,从来没把什么人放在眼里。

    那时候我们没有所谓的梦想,天真地以为梦想跟吉它、歌声、还有我们年轻的心一样美好,以为世界只不过是一个越来越大的球,以为最复杂的事也不过是那道我俩刚刚解出来的几何题。

    我们常相约去踏春或者踏秋,一路唱喜欢的歌。走过长长的林荫道,走过弯曲的林间小路,你总是抱着那把老吉它,有时还背着鼓鼓的大背包,而我不是两手插在口袋里悠闲地走在你前面,就是在你身旁跳来跳去扑蝴蝶采野花捡树叶。当然,我也一直在用心地听你唱歌,只是从没有听懂过。

    我们有时也会躲在小屋里,静静地听老狼歌唱。听着听着,就找到了年轻的忧伤,然后在自己的歌声中模仿出来,唱久了,连自己都会觉得有一点深沉一点沧桑。那时最喜欢的、唱得最多的是《恋恋风尘》,因为我们一直被它的歌词感动着。

    一首《恋恋风尘》陪我们度过无数秋夜夏晨,不知道是歌感伤了我们,还是我们感伤了那首歌。最美的感伤就是老吉它在你磨茧的手里反复吟唱我们自己的快乐和美丽。

    我们的家乡是个纯净的能看到许多星辰的地方。夜晚我们常坐在操场上数星星,那时的我们从不为流星惊讶,因为满天都有流星划过;我们也从不歌唱流星,因为觉得青春比流星更美丽。

    我仍然相信向流星许愿的传说。有一回,我们坐在空旷的操场的中心,闲聊着关于毕业的话题,我为你说了一句祝愿的话,越过你的头顶,我不经意地发现恰好有一颗流星滑落。我的话音刚落,那颗流星也消失在天际,于是,我只来得及告诉你刚才有颗流星从你头上飞过。我异常开心因为我恰巧在那时说了句许愿的话;你也很高兴却不是因为那颗流星和那句许愿。

    后来,我更加相信向流星许愿的传说,因为我第一次的许愿竟然实现了。可是,我也开始明白,即使愿望成真也不能如何!

    这一切只不过是流星和我们开的玩笑!连流星也会和我们玩文字游戏!

    我曾怀着要做流浪歌手的情人的梦想,在黑的夜轻的风里坐在抱着吉它的你身边,和着吉它上跳跃的旋律轻唱。

    可是直到如今,你都不曾流浪,我只好自己去流浪。

    当老吉它开始老去,我们去不同的城市读书,读不同的书,交不同的朋友,开始说不同的话,想不同的问题。偶尔通次电话,写封信,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题,似乎这就是经历成熟的过程。

    你在信中写,学校比你想象的差很多,另一封信里你说,你参加了学校的乐队,还当了主唱,每天都要排练,很辛苦。读你的信的时候,我正在听你以前录制给我的磁带。听惯了你用吉它伴奏的声音,我想象不出用整个乐队伴奏,你的声音会变成什么样。

    印象里你的最后一封信是三张你用电脑做的彩页。看着有一轮美丽的圆月从天边升起的那一张,我忍不住掉了离开家的第一滴眼泪,你在月亮下写了一句话:要振作起来,我的宝贝。那一回,我捧着你的信,在操场边的秋千上坐了很久很久,月亮被我浸湿了好几次。后来,我抚摸着字迹已模糊的信,开始下定决心,要振作起来。

    异乡的孤单变得既深刻又乏味,于是心不由自主地去寻找可以停靠的港湾。当你再次问我“还好吗”的时候,我告诉你,我开始恋爱了。

    你笑我是小傻瓜。

    我对着电话“呵呵”地笑,笑得有点苦涩。可是你听不到。

    那年冬天,我为爱情伤神伤到人开始消瘦。你半夜的电话依然能温暖南方冬日潮湿冰寒的被窝,我蜷缩成一团,有点撒娇的说,“我又瘦了”。你在电话那端轻轻地笑,安慰我,很多人想瘦还瘦不了呢。挂电话时你说,要记得临睡前喝杯牛奶啊。我笑了。抱着电话的手早已冰冷得麻木了,笑容却在孤单的冬夜里冻结,连声音也如落进虚无里空洞得像电话里电脑录音女接线员总是提醒“您的通话时间还有一分钟”。

    落进虚无的东西再也收不回来吗?那个生命中经历过的最寒冷的冬天里,我始终这么问自己。

    第一年暑假,我们都从学校回家。

    你听我说完几次恋爱的经过,对我说:“你真傻!”我又“呵呵”地笑,笑得有点麻木。你正好转身,没看见。

    我们带上吉它去你家附近的那条河边晒太阳。明晃晃的阳光洒在清清凉的水面上,波光粼粼的,引得小鱼争先恐后地啄着一个个漾开的光晕。迷人的气息像水草蔓延,缠住了我们又将我们拖入一个又一个浪漫的小漩涡。

    我们跳入漫过膝盖的河水中,与河水一同欢唱。你抱着老吉它,像个开演唱会的摇滚歌星,拨动琴弦自我陶醉。卷起的裤管上浸湿的痕迹,水底的小鱼轻啄脚趾的酥麻感觉,让我们回想起过往的快乐,我向天空拨起水珠,寻找幻想的彩虹。你在一旁更加卖力地演出,哗啦啦的水声,伴奏着百唱不厌的校园民谣。

    但是,太阳很快落到山腰上。我有点沮丧的坐在沙滩上看细沙从指缝里露过,带着夕阳最后的金辉,散落在沙堆里。你问我,怎么了?我笑笑说,疯累了。

    其实,我是在感伤,夕阳落山后,我们不能再一起去上晚自修。

    返校后,我们失去了联系。我学会了在男友怀里幻想明天,学会了玩电脑游戏,学会了看见吉它不再莫名心痛。偶尔上网,聊天时,开始会用隐身。有几次,我整晚看着你的头像静静地守在我的QQ最上面的位置,一动不动。我点了另一个头像,发消息给男友,说我困了。很快那只小狗闪烁起来,“好。等我玩完这局,马上送你回去。”

    就是那个时候,我学会了冷漠。

    都说年轻真好,是因为年轻有可以无度挥霍的时间和感情吗?但是对于失去,所有的年龄都一样公平。就像我变得冷漠,不论后来我再怎么努力,都找不回失去的热情。

    愚人节,我为了打发寂寞,上网找人聊天。一会儿你的头像就闪动起来,你说,节日快乐,听说你剪了长发。我扫了一眼垂在胸前的发梢,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个清晨,学校强制早锻炼,我在操场上遇见正在呼吸新鲜空气的你,打完招呼准备转身时,你忽然叫住我,盯着我看了好一会,才问,你化妆了?我一下没反应过来,看见你紧张地盯着我的嘴唇,下意识地用手背擦了擦,恍然大悟,凑到你耳边乐呵呵地说:“我刚才偷吃了好多辣酱,可不许告诉别人啊!”

    盯着屏幕上那句“听说你剪了长发”,不知该怎么回答。心里明白那只不过是愚人节的小把戏,然而我已意识到了你在乎我是否剪了长发就如同几年前你在乎我是否化妆了一样。你心目中的我仍是长长的头发,从不化妆的样子,而我心中你也仍是抱着吉它专注弹唱的模样。但世界不是已经转过几圈了吗?于是,我敲击键盘:“是啊。世界早都改变了,你现在才知道啊!”

    你传来一首“流星”的歌词,我不敢看。世界早已改变,如同这个城市的天空看不见流星。

    当老吉它已成昨日风尘,已没有什么可以打动我时,你的老吉它还在无病呻吟。

    我的裙子越穿越短,你的歌声越唱越老;世界变化的速度越来越快,老吉它散发的味道越来越陈旧。你送我的磁带压在箱底为蛀虫吟唱,每次搬家时总被丢进垃圾堆,最后时刻又被叹息着捡回。WALKMAN早换成DISKMAN,后来又换成MP3。吉它听过无数,民谣的,古典的,摇滚的,清唱的,无数抱着吉它的身影在眼前晃过,你忧郁的神情越来越淡去,淡到了无痕迹。心坚硬的像吉它琴身,因为空洞才会有回响。

    流星可以捉弄我们,我们为何不可以捉弄情缘的空有幻无;世界嘲笑我们,我们为何不可以嘲笑造物者的荒诞不经。如果年少时不曾轻狂,不曾有过追逐梦想的快乐,长大成熟的心就不会在回忆里捕捉天真的微笑。

    那些总也说不清的过往,那些总也道不明的恋情,让我快乐,让我难过,让我放歌,也让我沉默。那遗忘的尘埃中的吉它,该用怎样的柔情安慰;那迷失的黑暗中的灵魂,该用怎样的声音抚平。

    如果相信爱情,能让老吉它永远年轻,那你的幼稚就不会在长长的等待中变的可笑。你说你拒绝了别的爱情,以为守候能唤醒我的记忆,却只是在无望里舔自己的伤口;我说我总在寻找新的爱情,以为令我充满期待的下一个会更好,却只觉得幻灭越来越沉重,而酸楚越来越清晰。

    可是,谁也不敢说,我们之间曾有过爱情。

    其实,你喜欢的是你想象中那个不化妆不矫柔做作的清纯女孩,不是现实中这个会随波逐流的庸俗的我;而我喜欢的是那个为我在黑夜里歌唱的幽灵,不是现实中这个只会对我微笑的普通的你。彼此心里明白,走得越近,伤害越深。

    没有承诺,我们彼此交错的生活不会在未来再找到交点,愈行愈远,不代表能抹去回头相望的点点痕迹,让心死去,是因为害怕想念。

    即使现实强悍让人无法拒绝,即使青春岁月老化如眼角的皱纹,即使我们仍在遵循生老病死的自然法则,不论是谁,现实、过往岁月、或是故事中的你我,都不能否认那个孤独深沉的幽灵曾经在轻轻的夜风里吟唱淡淡的青涩懵懂的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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