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上茶香
(2008-10-31 21:3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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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记得莎士比亚剧本里有句话大概是这样的,你圣洁的额头上仿佛盛开了一朵紫薇花。他的比喻很好,花开在额头上,由此在素净的脸上打开一扇通向心灵的窗,飘出芬芳。这些年感觉着思想年轮的一个个加码,温柔抚摸眼角细纹随触动弹起的喑哑旋律,我更愿意相信天生在额头驻扎下的应该是未经炮制的干茶,它蜷缩在那里,经日子的淡水反复冲刷,它便慢慢舒展,逸出清香,而镂在心底的哀愁也渐渐地泛了出来,它表现的形式就是额上愈积愈深的沟壑。很多人怕老,但很少人喜欢饮泡不开的茶。泡一壶好茶需要工夫,水的冲颠,时间的积蓄,耐心地等待,等它完全洗去铅尘,辗转于起起伏伏的有限的空间中,把所有包裹的内涵一一吐尽,才完美了那看似淡而无奇,入口经久难忘的一杯好茶。
闻见额上的皱纹扩展的声音,同时散发出若有似无的芳香。额上的鲜花颜色总会有褪尽的一天,只有茶,极尽它一生的舞蹈,不会从此失去它的香,留于唇齿,一呼吸,那日子的从容淡雅就飘荡于眉间耳际。
很多人带着额上的茶香开始寻寻觅觅,在都市喧嚣的黑的夜,在肆意掩盖寂寞的繁华的街……有一天和朋友进了一间茶楼,却发现客人们饮着上好的绿茶,小间里却放着流行歌曲,歇斯底里的爱恨咒骂,吴牛喘月般地漫天抱怨和质疑。服务小姐声音温柔有嘉,可这样的温柔,如骨在喉。那是少了份真诚的生意人的冷漠的热情。茶配上不恰当的音乐,就和把好茶随随便便放到普通的白瓷壶里一样;泡茶的人不能从心底冲发出善意的微笑,就和不讲究水的温度就轻易泡茶一样都是糟蹋了上品。
一曲珠玉满盘的古筝曲,盆满而泻,一股恰到温度的水注和谐起伏,倾而直下;一腔曲尽缱睠的长笛,空灵透彻,茶在水中折下灞桥柳枝,舞动青袖;一支错落有致的琵琶独奏,凌波微步,茶香急急于壶的包含,蓄势待发。
我们额上的茶香是否也在寻找这样一种音乐,不是浮躁无谓的爱恨的宣言,不是危如累卵的旦旦誓词,而是启迪于心上的,给人安宁和慰藉的一泓臂弯。我们的人生是否应该也在寻找这样一个归宿,不是处心积虑、事事为己的功利的奔波,不是追求新鲜、放弃承担的矛盾的抉择,而是静水流深般的从容淡雅,平淡平凡而又平安的生活。就如同茶,从不会像鲜花怒放时那般绚烂,但时间愈久,香味愈是沁人心脾,教人难忘……
我想用温情的日子的清水,来泡我额上正含苞待放的茶朵;我想用或甜或酸的经历,来锻造我内心蠢蠢欲动的岁月的激情。纤细的手指在浸泡着成熟韵味的茶香中打捞纪念,和着悠扬的音乐,细细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