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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七夕

(2008-08-11 11:1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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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小时候,最爱的是微风轻拂、月朗星辉的夏夜;搬个竹床躺在葫芦架下,枕着奶奶的大腿,听奶奶用苍老又平和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讲述那个美丽动人的故事。

    在奶奶的故事里,有牛郎织女,相亲相爱极了,却被浅浅的一道银河隔开。小小的一颗心,竟会因此生出许多的惆怅、惋惜和不平。可奶奶却又告诉我,说每年农历七月初七的晚上,牛郎和织女要在鹊桥相会,又让我多了一丝安慰、期盼和祝福。最有趣的是,在这一个白天,镇上的小孩儿都把眼睛盯在燕子和喜鹊的身上,盼望着它们早早地飞向天际,飞向银河;最美妙的是,在这一个夜晚,镇上的小孩儿都会躲到葫芦架下,用虔诚压抑着激动,以好奇驱赶着困倦,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地等待着夜深人静、明月东升,等待着乘着星辉和月光,从天宇传来的喁喁细语——牛郎和织女的绵缠情话!

    于是,农历七月初七,在我童年的心中有了不同凡响的美丽和神圣,有了不可替代的向往和钟爱。每年的这一天,尚不知爱情为何物、相思为何情的我,心中总会澎湃着一种如去外婆家般的激动,脑海里总会萦绕着一股像对大城市般的痴迷,中饭不等早饭,晚饭赶着中饭地早早收拾停当,早早候到像奶奶一样苍老的葫芦架下去;可每次,又总是在满架的绿荫和硕果下沉沉地睡去。    长大以后,从书本中,我知道了农历七月初七其实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七夕节。名字的由来同样源于那个美丽得令天下男女倾倒、凄惋得让古今骚客泼墨的故事。此外,我还获知了七夕节的另一层涵意,那就是在七夕节里,深受劳燕分飞、天各一方之苦的牛郎织女,会帮助天下的夫妻突破艰难险阻前来相会;痴情的男女只要葫芦架下把情思向牛郎织女坦露,牛郎织女就会在他们之间系上一条红线,让有情人终成眷属。               

  同样是一个虚幻的美丽,同样是一个美丽的寄托,虽然已经到了上知天文下晓地理的年龄,但却不愿从神话中走出来,依旧心醉神迷于那份美丽与善良。于是,不管千里万里,不任事紧事松,都要坚守着每个七夕节必到奶奶的葫芦架下去恭候的习惯。

   那一年的夏天,我又一次回到故里。黄昏中,窄窄的青石板小街上,残阳细细碎碎地洒落一地;静穆的小镇中,炊烟袅袅地随着晚风飘荡。一声声热情的犬吠唤来一声声亲切的招呼,拂拭着我身上的征尘和疲惫,牵着我走回童年的时光和心中的梦境。

    如今奶奶已经离开,而奶奶的葫芦架却青翠依旧,繁茂依旧。没有奶奶柔软的腿可枕了,没有奶奶苍老又平和的话语可听了,我孤独地躺在葫芦架下,狐独地躺在让岁月的汗水浸成了酱红色的竹床上,凝望着闪烁的繁星和皎皎的明月,有了沧桑感的心中竟然升起了那个美丽却也幼稚的愿望;尽管我明白,七夕节的葫芦架下藏着的只是一份善良的祝愿,当真不得。

但愿,天上人间如出一辙,有情人都能相守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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