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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百年风调雨顺的成都平原的人们依仗着肥沃的土地,从不靠天吃饭的成都人过着清闲悠然的日子。
五月,是成都最美的季节,绿树成萌,水秀苗绿,纸鸢满飞,街头小巷是悠闲的老者,喝茶聊天,对羿品足,好生舒爽!
就在这个满是清新,飘满花香的时候,我经历了从生到死,从死到生的短短三分钟:
第一分钟:感知。
五月十二日下午二点三十八分,正在公房上班的我突然感到桌子开始晃动,紧接着,整条生产线开始晃动,我正前方的天花板开始往下坠,我意识到,地震来了,但我在选择躲避的方法,是往外跑,还是躲在桌子下面。意识在几秒钟,我已经听到屋顶的天花板“吱吱”的破裂声。我赶紧向工房外冲,当时我没有想这次地震有多严重,在冲出工房的门口时,我还在看有几个工友没有出来,我叫道“快跑,地震”!
冲出工房到楼梯的距离也就五十米,在这个过程中我没有感觉剧烈的晃动,只是看各个工房的工友都在向楼梯涌来。
第二分钟:感觉
当我冲到三楼的楼梯口,车间办公室主任站在磁卡门边大喊“快跑,快跑”其实在那一时间,我迟疑了一下,她还在上面,很危险,当时我只听到她叫道:“抓住扶手,快速!”声音非常的镇静。当我冲进楼梯的时候,从四楼下来的人已经挤满了楼道,我混在人群中,一步一步往下移动。屋顶已经有断裂的声音,墙角的砖块,粉尘开始弥满,楼梯不停的晃动,我感觉我在向死亡逼近,我知道可能到不了二楼,楼梯就会垮塌,整个公房就会垮塌,我好像没有听到一点点工友的声音,只看到人群在往楼下移动,表情有点滞呆。
似乎过了很长的时间,我终于到了二楼,我眼前全是灰尘和沙粒,还有碎砖块,我不敢往后看,我只是在想,我快完了,怎么就这样结束了我生命,我还想知道老公和儿子,还有父母,他们怎么样了,我处在一片混乱之中,我很艰难的往下移动,头顶是下落的天花板和粉尘,脚下是玻璃的碎片和不知通向何方的跑。
第三分钟:感激
很快,当时感觉很慢,人群把我带到一楼,通过一楼大厅的时候,我知道我所处在房子没有垮,看到大厅外有阳光射进,我冲出大厅的门时,心中有一万种感激,我感激上苍能让我可能再看到家人;我感激生活没有亏待我,让我死里重生;我感激命运没有厚此薄彼,让我生命得以厚实。我很快来到大楼外的空地里,望了望四周,没有垮塌的房屋,我一下子坐在地上,从大楼里还有很多人在向外涌,很快,挤满了人,在空地上。每个人的脸上写满了复杂的表情,那时我才看到惊愕之后惊恐的表情。
接下的时间,处在和家人失去联系的境况中,担心,心有余悸。转眼之间,停电,通信中断。
十分钟之后,听得到距离我们九十多公里的汶川发生了7.8级大地震;半小时后,找到儿子和老公还有公婆;我身边的亲人和朋友都安全,一颗悬着的心落下了;一个小时后,得知距离我们三十多公里的都江堰的一所中学和一所医院垮塌,很多人被埋在废墟中;两个小时后,得知我侄女所在的北川县,我哥所在的绵阳,我父亲所在的广元受损严重。
十二日的晚上是一个无眠之夜:得不到亲人的消息,接二连三的余震让人心惊胆战,广场上老人和孩子躺在凉风之中,无数的灾区人民的消息一个一个传来。
美丽的成都平原在五月受到她没有过的伤害,面目全非了。
就在我抽空敲下这文字时,我所在的房间又开始了抖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