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学历,唯有努力——北漂5周年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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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7月4月,是我到北京工作满5周年的日子,我突然想把这5年的工作经历写成这样一篇博文。并无指导后人之意,只是希望那些失落的朋友,那些经常对我说“我很佩服你!”的朋友能够明白:人生确实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我不认为自己是个幸运儿,我知道这一路自己付出了多少努力。你想要有成就,必须得努力。哪怕到现在,我还是经常不自信,但是对于生活我从来不低头,因为我相信只要我认真去做,我就一定能做到。希望我的故事对你们有启发,尤其是和弟弟一样刚毕业的学生朋友。
从高考那年开始说起吧,19岁那年,我“应付”了高考。
我只能用“应付”这两个字,我觉得比较贴切。也许从那一刻开始,我就注定是个不安分的人,注定要为自己的后半生而开始奔波了。在高考前的六个月,我已经下定决定我要放弃高考,我已经下定决心我不上大学,我要出去工作,我要出去赚钱,我要通过自己的劳动来养活自己,我要用自己赚的钱来摆布自己未来的生活,这是我——当时一个刚满18岁,从农村走出来的一个小女孩的朴实愿望。
关于高考,那是我不愿提起的回忆,直到现在,家人都不知道我高考考了多少分,因为收到高考成绩的第二天,我就要出发去工作了.这对于我没有意义,所以没有必要让他们知道我考得如何。因为我知道哪怕我考得再好,老爸也是不愿意让我去上学的,他说他没有钱。我知道他也只是一个农民,他虽然言语刻薄,但心地善良,当时家里为了英姐姐的病,已经欠下了很多债务,我不能勉强任何人为我做任何事,能活到18岁,而且那样健康,我觉得那是父母给我最大的恩惠了,所以我从来不抱怨父母,因为没有一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过得好,只是他们努力了,他们能力有限,所以做孩子的还能要求什么呢?所以洒脱一点,自己设计自己的未来吧。
在放弃高考之后,我又做了一件挺荒唐的事,让人误以为我精神错乱。我参加了当届艺术类“播音与主持”专业的招生考试,而且很认真地从温州跑杭州考了一次,结果初试复试都通过了,当录取通知书到达我手中的时候,我感觉是对自己寒窗苦读十年的一个交代,我只想说不是我考不上,只是我没办法上,所以我该死心了。我开始了人生的下一步规划,我要出去工作,第一站我选择了北京,因为当时亲生姐姐在北京,妈妈也只允许我在北京,北京有我当时热爱的文化气息,我觉得挺好!
列车启动的那一刻,我看到窗外妈妈止不住的泪水,我知道她的心中充满的不是不舍,而是对我的亏欠。哪怕直到多年以后的现在,她仍旧念叨着当初没让我上大学令她终生遗憾的情结,以前听到我会偷偷哭。但是现在看到身边的朋友一个个找不到工作,而我却有能力做好几份兼职时,我会告诉她,这没什么,因为那是我自己的选择,虽然当时我也逼不得已,但是还好老天眷顾我,我的工作很顺利,我的同学每个人都巴不得不上学来和我一起工作。其实我说的是实话,但是她一直当笑话,为了完成她的心愿,早日除掉她的心结,后来我选择了自考,希望用一张文凭证书来打消她的遗憾,当然这加剧了我的负担,但是为了妈妈,我愿意坚持下来。
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北京一家温州私营化妆品企业当服务员,没错,就是现在商场的化妆品导购。老板娘人很好,和妈妈一样信耶稣,所以对我特别照顾,因为当时我很乖,唱诗歌很积极,做礼拜从来都不逃,在她的带领下,我成了一名基督徒。但是她给我灌输的思想是这人读书读到初中毕业就够了,尤其是女孩子绝对是绰绰有余了。她说我很有天赋,让我好好干,到时候给我找一个条件好的老板的儿子,让我也当老板娘,她以为我听了这话很开心,但是这句话刺痛了我。我告诉自己,我不是那种媚俗的人,好歹咱也是个有追求之人,应该活得不一样。所以每当我在当服务员的时候,碰到难缠的顾客,除了躲在厕所里哭之外,我还会安慰自己说:“亲爱的,你再坚持一天,你很快就可以逃离这个世界。”是的,我每天都在想着如何摆脱“服务员的生活”,我不想被人指使,不想在那些暴发户面前被“吆喝”,不想被那些爱占小便宜的客户说“你怎么就不能优惠呢?这规矩是死的,你这个人可是活的啊!”我很讨厌这些话,因为有些规矩是老板定的,是执行了几年下来的,不可能因为一个服务员而改变,所以我们总是被挨骂。
所以,我没打算在这里久留,我让老板娘失望了。一年之后,当我的销售额已经冲到前三名时,我提出了辞职,因为我找不到前进的动力,我能看到的都是员工之间势力的一面。你们永远都无法想象,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为了争一个顾客会撕破脸,会对骂,这些画面都是我不愿看到的,更是我不愿去参与的。但是在那样的生活环境中,如果你不主动去抢客户,你就没有销售额,我觉得争抢并不是表现自己能力的唯一途径,所以在我用其它努力的方式证明我的业务能力后,我执意决定要走。但是我走了我能干些什么呢?当时我20岁,在北京我谁也不认识,我认识的只是一帮服务员,她们不可能会给我提供什么帮助,一个月月薪不到1000的服务员,我想我走了之后应该也只是做服务员,只是换个场地而已。
所以我没走成,但是老板娘算是看到了我的潜能,将我从商场部调到了公司部,我那狂傲的心暂时有所收敛和平静。因为“公司”二字一听至少上点档次,所以我又开始像刚工作时那样拼了命去学习,任何一个新产品新资料,我都像背英语单词、背古文那样去背它,因为我深信只有记住了这些资料在给客户介绍的时候才会不至于词穷,这是我做业务时最大的感触,了解产品是一切之本。直到现在,离开这家公司三四年之后,我还是可以清晰记得每个产品的系列和所有价格及产品资料,但是在公司我也勉强就撑了两年。用老板的话说,我是“学了功夫就跑的人。”但是我觉得这是企业的平台问题,没有一个员工会无理由而走,还好走后老板没有翻脸,只有不舍,我想多亏平日为他创造了可观的营业额,不然我可要背负怎样的骂名啊。在公司两年的时间我去了广州去了杭州,公司能提供的培训都参加了,公司所有的职位都做过了,从销售到售后到行政到管理,全部做遍了,但最后感觉找不到新的挑战力了,所以我又产生了辞职的念头。
这一次很彻底,我不希望再接触化妆品行业,因为美容院那帮女人实在很肤浅,她们除了在自己的脸上、嘴上做各种各样的刺伤工作和购买昂贵的化妆品时,几乎不再有任何深层次的东西。我比较反感那些搞美发的年轻人把自己的头发弄得鬼不鬼,人不人的样子,什么颜色都要往自己的头上试一试,我也不喜欢一个女人出现在我面前时,眼睛、嘴巴、眉毛每一个地方都动过刀子。虽然我赞成人应该做适当修饰,但是一味追求外表另类不注重内心培养,说话只讲八卦,只聊怎么骗顾客钱的美容专家我实在不愿多见,所以于公于私我都想离开。而一旦我下定决心要去做的事,我就一定要完成,所以我真的走了,众人不解。
那个时候我21岁,出来时的身份是这家化妆品公司的行政主管,老板娘问我说:“你想要再有什么发展,你可以告诉我,只要你可以留下来,再帮我做几年,直到你想要结婚。”她所能接受的员工离开的理由只能是结婚,因为历来在她的公司离开的女孩都是因为要结婚了,不想工作了。(这一点和她所招的人都是从老家农村带来的有很大关系。)我承认我的野心有点大,我也不希望我自己步先人的后尘,因为一我不想结婚,二我不想当老板娘,当时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我能要什么,我都做到这一步了,我还能做什么?你又不会让我做这个公司的董事长,所以我还是走吧。”当然这只是一句玩笑话,只是说当时已经看不到前面的发展空间了,说实话也是害怕在这呆得太久了,会被同化,会被老板娘洗脑之后,成为寓言中的现实,嫁给一个暴发户,那样有点可悲,本人自认还有点才,还可以找个地方发挥一下。
就因为从小在市县级各种文学比赛中拿了一抽屉的证书,所以自认自己是个有才之人,从心底里觉得自己可以干点与文字有关的事,所以希望转型做“文人”。当时眼前能看到的职业是广告策划,但是一心觉得小公司没什么发展,大公司人家一定不要我一个高中生,所以处于彷徨郁闷期。但是在这段时间,我遇上了我生命中两个贵人,一个也许是我将来的另一半,他叫枫叶,为了我,他辞去杭城电台DJ的工作,虽然他遗落了一份美好的工作,但是他收获了我,我会和他创造更美好的未来。另一个是我工作后的第一个伯乐,他叫Eric,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感谢这两个人,一个给了我幸福的生活,一个给了我一份全新的工作。Eric让我在很短的时间内从一个广告业的新手上升到了一个资深策划人的位置,现在在写博文的这一刻,我已经带着感恩的心从Eirc处修炼完毕,正是满身热血寻妙机大战拳脚之际。
其实第二份在广告公司工作的经历,在前两年的博客中一直有记载,从陌生到熟悉,从被怀疑到认可,我想我是用无数个加班的夜晚在努力证明自己的存在,自己的能力。不畏艰苦的付出我想这将是我生命中最大的亮点和缺点。说是亮点其实有点可笑,因为这本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在无奈的情况下与时俱进的。我记得当时的自己很喜欢鲁迅先生的一句话:“有的人出生就拥有的东西却是有些人要奋斗一辈子才能拥有的东西。”是啊,当时就觉得自己是后者,住在一个冰冷的地下室,拿着微薄的工资,每天生活费都要拿记账本记着,但是因为心中有抱负,有梦想,希望自己能干出点什么事,所以总是告诉自己一切都可以忍。还好这最艰苦的一年总算熬过去了,我总算熬到了出头的一日,开始受到别人的关注,开始步入正规的广告业工作,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特别幸福,特别满足,谁说有钱才能幸福,只要心中充满热情、充满奋斗和前进的力量,学会知足常乐其实也很幸福。
但当自己写不出好稿子的时候,当无法完成工作的时候,我想我是无助的,但是谁能帮我呢?除了枫叶的鼓励我想一切只能靠自己,所以只能不断地充电,找任何机会多学东西。我相信“皇天不负有心人”这句话,因为一次次在我做完“有心人”之后,我都看到了收获。第一次打破公司记录提前转正,第一次以最小的年龄成为公司主要决策人,第一次在工作面前看到自己十足的把握和驾驭力,我觉得这一路有泪水,有心酸,更多的是努力。是啊,我就是要努力,因为我没有任何靠山,没有任何退路,我不能指望家人能帮我做什么,她们除了让我早点休息别太累了,不能做什么,但是他们能够健康地活着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因为这个世上有太多的人从小失去父母,她们一辈子活在阴影中,比起他们我觉得自己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我有多么幸福,所以我一直将家人的幸福当做自己的幸福。虽然我之前不能赚很多钱,但是会把多余的钱用来孝敬爸妈,看到他们幸福,我觉得努力是值得的,但是我不能靠打工来让她们幸福,打工之路太漫长了,成功来得太慢了,我不能等,所以在面临瓶颈的时候,我要让自己找到新突破。所以在比较合适的时机,我离开了Eric的公司,结束了我的第二份工作。
离别时的职位有点大,让我觉得受宠若惊。我很清楚地记得那天在公司的全体会议上,Eric宣布提拔我时大家诧异的表情,包括我自己也很诧异。我想我一个普通的女子,我何德何能坐上那么高的位置。但是我相信做为一个领导人,他下这样一个决定是经过思考的。他说他做事并不轻率,所以我告诉自己我一定不能让一个对我信任的人失望。所以在貌似有点“赶鸭子上架”的形势下,我接受了公司副总的位置。既然接受了我想我就不能让大家看笑话,我的人生不要被人看笑话。我甚至可以预见这又是一场很好玩的战争,我是主角,我再次演绎着“丑小鸭变天鹅”的故事。
有时候我怀疑自己精神有问题,因为我发现自己对这个游戏上瘾了。说实话我从来不怕别人笑话我没学历,没实力,因为只要有人笑话我,我就会用努力用实力证明给他们看她们看错了,没学历怎么样,你们能做的我都能,你们不能的我也能!但是慢慢地到后来没有人笑话我了,她们已经开始接受“我不是一个按正常轨道发展的人”,我觉得有点累了,因为每个人都觉得你既然有过那样子的工作经历,你就应该怎样怎样……这些感触在我离开Eric后去几家公司面试时,都深有体会,很多CEO都会问我“你为什么不上大学?你为什么那么早出来工作?你觉得自己最大的优势是什么?”说实话我有点哭笑不得,但我尽量用自己真实的感觉来回答他们的问题。
我想是因为我在面试时都选择比较出色的公司有关系,如果我再去餐厅应聘服务员,她们应该不会问我为什么19岁出来工作,而应该会问我你为什么还要上高中,你应该初中毕业就出来当服务员……当然只是说笑而已。就像前几天上网碰到“草样年华”,他说我有点“女超人”一样,其实我也觉得很无奈。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我不想淹没在人海,我不想嫁给一个暴发户,我更不想将来没工作要沦为当二奶的地步,所以女人想要在社会上有一点地位,家里又没有坚实的后台时,你能干什么?你除了好好工作,加油工作,使劲往上冲时,还能干什么?所以我除了加倍努力之外,我觉得我真的没什么可做的。所以不要叫我超人,当每个人把每一天都当世界末日来活时,我想每个人都会发现生活的质量和效率变得离奇得高。
现在我在进行着我的第三份工作,不能说惬意,也不能说很顺利,但是现在我自认为比较成熟和理智。对自己的状态能把握得很清楚,我知道自己要什么,哪怕干着卑微的工作,只要我知道我能从卑微中得来什么,它将对我的未来带来什么帮助,我想我不介意它的卑微。而且我一直在酝酿,在不久的将来,能看到自己更大的辉煌,我想那个时候才是家人真正为我自豪的时候,我知道一定还会有很多困难,但没什么可怕的,生活中没有苦难,没有挑战,才叫可怕!那样活着有什么意思,与其平淡而死,不如忙碌而死吧,至少忙碌收获了结果也经历了过程,我坚信我的下一个五年会更精彩,如果不精彩,我也会把它塑造得很精彩,与大家做一个约定,五年后请来这里看我的10年北漂记。
好了,牢骚发完了,你看得很累吧,如果你有什么想法,你可以留言,我们可以一起沟通。
特别想对弟弟说一句:“克,恭喜你,你终于要毕业了,你马上要开始一段全新的旅程了,不管你是回到你的母校做一名老师还是留在广告公司做一名出色的设计师,身为姐姐,都希望你能够踏实地过好每一天,不要浮躁,不要过于追求世俗,在实现梦想的过程中坚持做个对自己负责对社会负责的人,姐姐愿意一直站在你背后,做你永远的亲友团,加油!”
看到很多朋友留言跟帖,我很感动,非常感谢大家的鼓励。(所以平日很少不回复留言的我,特别在有些朋友的留言后发表了我的看法。)我相信你们的条件可能比我好很多,你们的机会也比我多很多,所以既然我可以做到,你们也要给自己一个振作的机会。尤其是留言中那些特别失意的朋友,希望你们都能体会:人生没有什么迈不过去的坎。所以我会继续加油,希望你们也拥有好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