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3月8日 《新闻晨报》

晨报记者 徐颖     

    曾抛出“小说已死”论的著名先锋派作家马原，在告别小说写作20年后，携长篇小说《牛鬼蛇神》返回文坛。记者获悉，此新作将在《收获》杂志今年第二期上露面，并在第三期上连载。尽管小说尚未与读者见面，但圈内期待和网上热议早已沸沸扬扬。昨日，《收获》杂志编辑叶开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对马原这部新作给予了高度评价，“如果让我归纳马原这部新小说的主题，我会说它是一曲‘新生命的赞歌’。它是马原在经历了人生低谷之后不得不表达的爆发之作。是小说找到了马原，而不是马原在找小说。这就是马原的神奇之处”。

    缘起 经历低谷之后的爆发之作     

  “我就是那个叫做马原的汉人，我写小说。”先锋派作家马原独特的语言曾经感动过一个时代。然而马原已经太多年没有出版小说了，曾经的中国先锋派文学代表作家马原“小说家”的身份也渐渐被人们淡忘，马原甚至宣告，“传统意义上的小说已经死亡”。     

    对小说写作感到绝望的马原，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悲怆地宣告封笔。20年中，他尝试过各种表达方式，当过教师，也拍过电影，但那些表达的方式并不是那么得心应手。

     2007年，马原的身体和精神都陷入了人生最低谷。2011年，他不愿意再去医院折磨自己，希望活回自己，他去了海南，每天有规律地健康生活，他整个的人生重新回到了灿烂、恬静的时刻，重新感受到一个新生命的喜悦。于是，马原再度萌生了表达的冲动，2011年2月2日，马原开始提笔创作《牛鬼蛇神》，11月份就完成。30多万字的一部长篇，一气呵成。     

    该小说编辑叶开说，《牛鬼蛇神》是马原不得不表达的爆发之作，文字浓缩了他对人生的思考，“这小说堪称是一部马原的自传，是他在经历了人生低谷，重新走出来后所感受到的新生命的欢乐。是小说找到了马原。”     

    据叶开介绍，小说的线索很明晰，一个叫大元的13岁东北男孩和一个叫李德胜的17岁海南男生，因为1966年的大串联在北京碰上，进而讲述两个人不同的命运变化，在后面的章节里，李德胜的女儿嫁给了大元。叶开说，小说里谈到神性的问题、人与神的关系，讲述李德胜的故事时也讲到了鬼文化，是非常丰富的小说，“马原在思考人生，思考一个人的未来，还有生与死”。    

    在解释该书书名时，叶开透露，该书书名与文革所指的“牛鬼蛇神”完全不是一回事。蛇神，暗指属蛇的马原自己，牛鬼，则指向另一位主人公李德胜。     

    叶开认为，能写这样的小说，一定要有丰富的人生经验。在小说后来，主人公大元病重，是李德胜的女儿激发了他，让他的人生提升，叶开说，“马原在赞美生命，这是一部思想含量非常深的小说”。欣喜 和二十年前文字无缝衔接     

    作为《牛鬼蛇神》一书的责任编辑，叶开将这部小说反反复复读了很多遍，难掩激动之情，并洋洋洒洒写下近5000字的阅读感受。他告诉记者：“我发现马原的小说语言经过二十年的潜伏之后，竟没有明显的改变，他现在的文字和二十年前的文字完全可以无缝衔接。可见，在二十年前，马原对小说的思考就已经到达了他自己的尽头，从而出现了小说从何处去的困惑。”    

   在叶开看来，马原在这部新小说中，把他自己原来曾有过的种种思考，从头到尾重新梳理了一遍，并把自己的人生感悟再度罗列了一遍，好像八角街那些骄傲的康巴汉子一样，稳稳地端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珍宝，与你四目相对，暗流涌动。他甚至兴致勃勃地把自己写过的小说大段拷贝过来，镶嵌成这部长篇小说中的一个有机部分——来自《叠纸鹞的三种方法》、《死亡的诗意》、《西海无帆船》、《冈底斯的诱惑》等小说里的段落，频繁闪现。热议 贴近生命和心灵的写作     

    马原此番归来，引起文坛极大瞩目。尽管新书未见踪影，《收获》杂志第二期也要到下周才能面市，但网上的议论早已沸腾。     

    作家韩东、龙冬不约而同对小说给予极高评价，韩东在微博里这样写道：“我无条件地喜欢这部书，马原仍然是马原，当年你独特的小说方式让人震惊，今天也一样，而且这样的方式如今已成‘珍稀动物’。”     

    作家龙冬认为，这部小说“恐怕是要震撼整个现当代文学历程的作品，它等同于伟大的塞利纳的《长夜行》。它是纯粹文学的，毫无文学之外功利的，语言简洁直白，毫无伪饰作秀，自然如婴孩。视角独特，彰显个性”。龙东认为，在马原的《牛鬼神蛇》中，“有些部分形而上，是对人生、宇宙、环境的思考，不管是形而上还是形而下，这种贴近个人生命和心灵的东西，才是写作”。

    《收获》杂志执行主编程永新称，老朋友马原多年没写小说了。韩东说《牛鬼蛇神》好，让人将信将疑，读了几百页后才知此言不虚，有一种“王者归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