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到的时候,它早已断了气.
柔弱的脖子上一个大大的口子,鲜血淋漓.明晃晃的血管钳仿佛是蚂蝗遇到皮肉一般,死死地夹在它的颈动脉上,仍不"撒口".
将兔尸抛到地上的一块血迹班驳的薄布上之后,这场悲剧的制造者就出去了.接下来的时间,另一场雪上加霜的悲剧又将上演----我必须抓紧时间将兔子的眼睛取下来.
蹲下的那一刻,我不禁联想起以前某个医生和我说过他是如何取标本的.不过他的标本有些特殊,因为那是人的标本.他曾经和我有板有眼地形容:有一次,那个人刚被执行完枪决.他急冲过去,发现那个犯人还活着.但是取标本又耽误不得.他就硬是摘下了犯人的某某标本,现在想起来还会受到良心的谴责.我也看过杂志上的一篇骇人听闻的报道:说是人在执行断头刑罚的一小段时间内,如果你呼唤犯人的名字,他竟然能应诺......我就是这样战战兢兢地摘除了兔子的一只眼球.没有发生上述的恐怖画面,但是随之而喷涌而出的鲜血还是让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还是同门有经验,她有条不紊地剪断兔子的六条眼外肌之后,再离断它的视神经,这样出血确实很少.但是看着那个空洞洞的眼眶,我就是觉得一身的不自在.就象一只骷髅一样,没了双眼的兔子看起来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我们将取下的双眼放入生理盐水中保存.刚才那个处死兔子的实验者也回来了.她说我们残忍,让兔子死无全尸.我则不由得脑子中浮现出八个醒目的大字:
死不留目,身眼异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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