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三次被炸! 陈正方《探秘地雷村》 连载(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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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很晚才来到陈正方家,陈正方拄着双拐,戴着越南的军帽,穿着中国的军鞋,我要给他照相的时候,他说上衣太破了,还不如脱掉,所以给他拍了一张裸露上身的照片。
陈正方说:“我第一次被炸是1992年5月在黄姜坪砍地时砍到一个压发雷,那次主要炸的是面部、胸部和左手,眼睛至今也看不清楚,很模糊,胸部和胳膊里现在还有很多弹片没取出来。那次被炸之后,是村民把我抬回了寨子,民兵连的卫生员给我包扎好,连夜又把我送到了县医院。我住了20多天院,还是看不见,所以我又去文山州医院治眼睛,去了两次,还不到一个月就花了1800多元。刚开始说给我报销,我回来后找过他们很多次,总说让我等等,我都等了13年了,现在还不给我报销,不知还要放到哪一年才会有个说法,也许这辈子也不给我报了。前几年医院让我去复查,我一直没有钱去。
“我第二次被炸是1998年去东山砍猪草时又砍到了一个压发雷,当时是我先砍在芭蕉杆上,芭蕉杆碰响了地雷,所以只是随便炸了一下,炸得不是很厉害,我就自己跑回来了。那次我没有报告,也没有去医院,只是在家喝了一些草药,休养了一段时间。
“我第三次被炸是2003年4月17日上午11点,那次是去东山打猪草在路边踩上了压发雷。当时左前脚基本都炸飞了,血不停地往外流,还是东山阵地上的战士听到地雷的爆炸声后,打电话叫连部卫生员上来给我包扎的,包好后才把我背下山。连长还打电话从麻栗坡叫来一辆面包车送我去的县医院。这次我被炸得很重,住了45天院。刚送到医院时,医生说能给我保住左后脚,第三天又说保不住了,就给我把左脚锯掉了,出院后被锯的伤口不停地发炎,一直好不了。今年2月份,昆明红十字会来人把我拉到昆明,又锯了5厘米,住了5天院,休养了一个月,还是国外来的专家给我装得假腿,又把我送回了寨子,没有要钱。
“我第三次被炸后,住院费花了9800元,政府给报销了4000元,还有5800元没给报。加上生活费1600元不给报,我一共自己花了7400元。还有第一次治眼睛的1800元没有给报,我三次被炸,不算第二次喝草药的钱,个人已经花了9200元。所以现在我家欠的账特别多,生活很艰苦。
陈正方是1963年出生的,小学文化,1984年同朱朝琴结婚。为了生计,20岁的大儿子陈光星和18岁的二儿子陈光军,好几年前就辍学去了周边地区打工,每月300元,目的是帮助父母早日还清债务。现在他家只有女儿在天保中学读书,全家人都把远离“地雷村”的希望寄托在了16岁的陈光兰身上。
陈正方的老婆朱朝琴说:“陈正方1992年被炸后,国家每年给他600元的补助。去年起,政府给他把补助增加到了1800元。
“现在的化肥很贵,孩子念书也很贵,这两项一年最少也要花3000元,寨子里有些家庭这两年还买了电视、录音机和收音机,可是我家只有个20瓦的电灯泡。这里的残废家庭都过得不好,几乎没有一家有钱的,残废要想过上小康生活,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采访完陈正方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此时此刻感到很是疲惫,因为今天一天就采访了7个人,说的话多、写的字多、拍的照片也多。
http://s5/middle/4a873e55gc096b24d1b94&690陈正方《探秘地雷村》
先后三次被炸的陈正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