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中,书写诗意里的祖国(二章)
》杨通
》生态巴中·山居图
居住在这幅水墨画中的人,离唐宋很远。他们不妄念那些诗辞歌赋,如何像雨打芭蕉一样轻滴浅溅在一条斜斜的石径上,他们无暇抬头欣赏“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的深奥意境,他们也不会把月光认成白霜,把茅屋说在“云深不知处”。
居住在这幅水墨画中的人,用炊烟拴牛,用溪水圈鱼,用犁铧亲近土地。闲时,也偶尔在星光下望一望牛郎织女度七夕的鹊桥,更多的夜晚,则是在一堆宁静的柴火旁边用一坛温馨的苞谷酒,浇灌身边朗读“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儿女。
居住在这幅水墨画中的人,清晨出门耕种春山,傍晚回家卧剥莲蓬,用平淡而朴素的劳作渲染出人间烟火的美好画图,用一蓑斜挂大山的烟雨,将自己押进唐诗宋词的韵。
》在通江鹰歌嘴,我钟爱这样的时辰
春天在谢幕,新叶更如花。我钟爱这样的时辰,这里的静谧倔强,只有风能动它。那个痴迷于种植葡萄的人,在山的正反面,提起了鹰,歌,庄园,而避免在嘴上丈量爱情与栅栏间的距离。
麻雀们也顺应了天气时好时坏的变化,在这里,谈起竹篮,木桶,石水槽,矜持的野蔷薇花和发芽的云朵,谈起徘徊在童话里的鹰歌嘴,香草栖满山坡而暴雨始终不肯落下来。尘世安好。神,不允许架上的葡萄受惊着凉。
阳光很野,风也很野。我钟爱这样的时辰,四月,殷勤,安排完百花的后事,留绿肥红瘦给闲适的人间。庄园脱去春天的彩衣,葡萄藤叶更温顺,生活更宽阔。
诗歌里的马车,不计上山的路,屯积在纸上,等候一颗时髦的葡萄无忧无虑地成长。我钟爱这样的时辰,惊讶于月光在理想的偏僻处,赞颂那个种植葡萄的人,把饱满的一生献给了一杯红酒。
在鹰歌嘴,在葡萄庄园,在春天隔壁的翠色后院,与一杯红酒相遇,说着漫山遍野的酒话,浅饮,深醉,惊了玫瑰心上的蝴蝶。幸运的是,我们可以对“乐不思蜀”不负责任。
——《2023中国年度散文诗精选》,原载《星星·散文诗》2023年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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