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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情二姐 |
分类: 亲亲散文 |
二姐只比我大四岁,因此我对她的印象比较深。二姐出落成大姑娘时,如果一定要我形容的话,可谓万绿丛中一点红。当然是在她那个年代。
在我家四个姐妹中,二姐应该是最幸运的人了,稍大就被大队相中在大队林场当养蚕女,又三年,养蚕场关闭,又被座落在棉区的棉花加工厂招去当指路员(相当于现在的车站码头咨询窗口的咨询员)。
当养蚕女,辛苦倒是不辛苦,但必得细心、耐心加爱心,稍有不慎,起初比一粒米还小的幼蚕就有可能夭折,甚至赔偿损失。养蚕场虽然离家不远,但依据场规,每周只能回家住一晚,而且六个养蚕女必须轮流着回家。二姐只要一回家,我们这些小不点均像过年过节一样兴奋,原因:一是盼了一个星期,二姐终于回来了;二是二姐回家必挑着两个箩筐,筐里装着她的心肝宝贝——幼蚕以及专用来饲养蚕的桑叶。有一次见二姐将幼蚕放在桌上喂桑叶,我们觉得好奇,随口说了一句:“啊,这小虫子真好玩。”岂知二姐立马拉下脸来,原来我们竟然犯了大忌。因为在二姐看来再小的蚕也是蚕,怎么能叫虫子呢?二姐进一步告戒我们:“以后可不许你们叫虫子了,万一让蚕听到了,蚕会死的。”听二姐怎么一说,我们一个个吓得伸长舌头敢紧退缩到一边,从此以后再也不敢轻易叫蚕为虫子了。
二姐还有一件事颇令母亲和我们全家人骄傲和自豪,就是“女红”一学就会,而且入门不到一年,全村会“女红”的人都成了她的手下败蒋。二姐做的鞋不仅外观美观大方,而且经久耐用,穿着非常舒适。值得一提的是,那时人们都不知道或不会在鞋垫上添上花色,也不知道大字不识一个的二姐在那儿偷学来的,反正母亲每次将二姐的“手艺”拿出来示人,没有人不翘起大拇指夸二姐心灵手巧的。
二姐应该是我们家出远门、见世面最早的人,前面说过大队养蚕场关闭后,二姐就来到了棉花加工厂。二姐在在外面的工作和生活情况就不提了,反正二姐说她一辈子不后悔。给我印象较深的是,每当二姐几个月回家一趟,二姐仿佛时下的“新闻发言人”,而我们就是那些提问题的记者。二姐也非常乐意与我们讲一些她耳闻和亲见的各色各样的故事。尔后,我们再将这些拿来消磨想念二姐以及等待二姐下次回来的时光。
二姐二十刚出头,就陆续有寻亲的人找上门来与二姐谈婚论嫁,二姐最后在母亲的参谋下相中了一个退伍军人,虽然二姐的意中人比二姐大六岁,但二姐觉得当过兵的人能吃苦,再说,小伙子退伍后马上就学会了一门手艺,人品也不错,嫁给这样的人心里塌实。就这样,在几乎没有悬念的情况下,二姐在三年后离开了娘身边。
二姐出嫁时,我正在部队服役。听说在二姐出嫁前夕,妈妈哭了整整三天,二姐那几天更是以泪洗面。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父亲不得不婉言相劝母亲说:“其实我心里比你们娘儿更难受,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就带头忍着点吧。”如是再三,妈妈和二姐好歹才止住了哭声。
二姐现在早已是两个男孩的母亲了,我们偶尔还见面,只是我再也寻不到二姐往日青春美丽活泼的影子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