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女诗人舒婷模仿我散文《妈妈的味道》
(2008-12-04 13: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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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儿诗人舒婷腌菜妈妈的味道杂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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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女诗人舒婷模仿我散文《妈妈的味道》
舒婷是我最崇拜的当代女诗人、女作家之一。我是某民族自治州重点中学——州民族中学高中语文教师。人教版高中语文课本第一册第一单元第三课《中国当代诗三首》,第二首就是舒婷的朦胧诗、爱清诗《致橡树》。我从一九九四年大学毕业教书,到如今已经六次教过高一,每次教两个班,已经至少教过十二遍舒婷的这首诗《致橡树》。
这首诗大胆表达了新时代女性的崭新爱情观,要求在爱情关系中,女性与男性人格平等,相互依存,相互关爱,既不能是女性单方面牺牲和付出,更不能是女性完全依附、依赖、攀附男性,不能成为男性的牺牲品,也不能成为男性的附庸。整首诗振聋发聩,第一次大胆表白了女性要求在爱情和婚姻关系中人格独立,与男性平等。
整首诗音韵铿锵和谐,优美无比,琅琅上口,让人爱不释手,我百读不厌。
我还读过她的《双桅船》《祖国呵,我亲爱的祖国》《当你从我的窗下走过》等许多诗歌和少数散文,感觉她是一个大才女,但是她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已经名满天下,而我年龄上与她差距太大,她在福建,而我在云南,此生发生联系的可能性基本为零,于是我从来没有敢想过默默无闻的我能与大才女舒婷发生什么联系。
只是在读或者讲授到她的诗文时由衷敬佩而已。
今年八月,我又接手教高一年级一个班,九月份我再次给学生讲授了舒婷的代表作《致橡树》。
因为近几年来,我经常用谷歌、百度和搜狐搜索引擎,都输入“炊烟的味道”,想看看有那些报刊刊发和选载了我的代表作。这一搜索,我有惊人的发现,发现有大量的作家作者和文章模仿我的代表作《炊烟的味道》,或者直接抄袭,有的题目一样,首尾和文章中许多话也与我的文章一样,有的则受到我的文章影响,痕迹明显,所以九月的一天,我突发奇想:会不会有人、有文章模仿我的另一篇文章《妈妈的味道》呢?
于是,我又用谷歌、百度和搜狐,都输入“妈妈的味道”搜索了一遍,同样发现了大量以《妈妈的味道》为题目,或者以“妈妈的味道”为主要内容的文章,这些文章大都写于2006年12月,我的《妈妈的味道》发表于人民文学出版社主办的《中华散文》月刊2006年第12期之后,有的发表于网络,有的还发表于各省报刊,一部分还发表于国家一流刊物。其中就包括舒婷的同题散文一篇。
舒婷的文章,从题目来看,与我的文章同题,或者说不谋而合,从开头第一段和文章整体构思看,与我的文章极其相似,或者说明显有受到我的文章影响的痕迹。
我一介布衣、一介平民,按时下的话说,就是草根作家,草根下的草根玩文字人,一篇小文,竟然有值得我崇拜已极的、名满天下的女诗人舒婷学习和吸取的地方,或者说竟然影响到了她,让她产生灵感,构思出一篇美文(当然她的文章远远比我写得好),我真的很高兴,真激动。我一直不敢想呢,总以为此生只有学习舒婷、余光中、余秋雨、贾平凹、王剑冰这些我所崇拜的大作家的份。
舒婷还是我的好老师、好朋友王剑冰老师的朋友,我的偶像余光中、余秋雨、贾平凹的朋友,能够与她发生联系,我真高兴。
附录两文:
《妈妈的味道》
余继聪
本文已经发表于人民文学出版社主办的《中华散文》2006年第12期
儿子穿上衣服,说“衣服上有一种妈妈的味道”,我惊异于儿子的对生活细心和敏感。开初难以理解,后来也就明白了。儿子的衣服经常是他妈妈洗,而且每天起床,又经常是他妈妈给他找衣服,扣纽扣,家里又只有他妈妈用化妆品,可能是在他妈妈收晒干的衣服和找衣服给他穿的时候,沾上了点点脂粉,有了脂粉味道。
其实,谁的妈妈没有自己独特的味道呢?我也熟悉我妈妈的味道,只不过象儿子这么大的时候,我还是一个胆小、无知的乡村孩子,不会象儿子这样善于表达罢了。
如果说儿子他妈妈的味道很可能就是脂粉的味道,那么,我妈妈的味道就是汗水活着泥土、活着庄稼味道的混合味道,或者就说主要是泥土味道。
我妈妈是个地地道道的农妇,大半生都一直生活在我老家村庄里,整天早出晚归,盘庄稼,磨家务,妈妈的的脸上经常挂满汗珠,头发间经常夹杂着土屑、草叶和菜花,身上经常沾附着泥土灰尘,还有花粉和庄稼抹上的色彩,经常散发着汗水活着泥土、活着花香、活着庄稼味道的混合味道。很多时候,还一身的炊烟灶台味道,一身的牲畜粪草味道。
看满头花发、汗水淋漓的妈妈光着脚站在肮脏恶臭的猪圈牛圈里,跟猪或者牛说着话,一锄锄往外挖锄粪草,我真心疼妈妈。她也曾经年轻美丽过,也曾经象我们一样爱干净过,讨厌过肮脏,讨厌过泥土灰尘和屎尿。可是,如今的妈妈,看不出对这些东西的讨厌,相反倒有几分很喜欢的感觉。我知道,泥土、灰尘、庄稼、牲畜和屎尿,在妈妈心里已经很亲切。她知道,没有这些东西,她和我们整家人、整村人、其他村的人就无法生存,就不会有我这么样一个很有出息的村庄和农民的儿子。所以妈妈不象我们那么样讨厌难闻的乡村味道。
很多时候,妈妈太忙碌,来不及洗干净手脚上的泥土或者粪草味道。很多时候,妈妈的手上还有黄绿的草色、庄稼色、泥土色,指甲缝隙间还有泥土、草屑甚至粪草屑,她就用这样的手洗锅,淘米,煮饭,做菜给我们吃。活着花草香,活着庄稼味道,活着泥土味道,活着妈妈的汗水味道,我们吃得照样很香甜,照样闻习惯、吃习惯了这种妈妈的味道。
妈妈炒的鸡蛋,焦黄香脆,味道很好。离开妈妈寓居在城市的这些年,我总是眷恋妈妈炒鸡蛋的味道。很想吃这种有我妈妈味道的炒鸡蛋,可是,学校的食堂吃不到,大大小小的饭店里也吃不到。开初,我以为是由于食堂和饭店没有土鸡蛋,炒的是洋鸡蛋的缘故。后来又以为是食堂和饭店烧煤炭、液化气,而不象我们乡村里、不象我妈妈烧柴的缘故。可是,妈妈给我捎进城来的土鸡蛋,我亲自炒出来,还是没有妈妈炒的焦黄香脆。又拿到食堂的煤炭火上炒,也没有妈妈炒的味道好。
为什么没有妈妈的味道?后来,妈妈进城来了。我跟妈妈说出了我长期的疑惑。妈妈亲自给我炒了她从老家带来的土鸡蛋。好象有点妈妈的味道了,又好象没有。我很有点高兴,也很有点遗憾。可能我铭刻在记忆中的妈妈的味道,就是要活着妈妈的汗水味道的,可能我铭刻在记忆中的妈妈的味道还得活着花草香,活着庄稼味道,活着泥土味道,甚至还要活着牲畜粪草味道的。
我爱吃腊肉,觉得腊肉有乡村的味道、泥土的味道、庄稼的味道,我也把它们归纳入妈妈的味道。到任何人家做客,到任何饭店吃饭,我最青睐腊肉。妈妈知道我爱吃腊肉,进城来总给我捎一两挂腊肉。我回乡下,知道妈妈爱吃新鲜肉,我总给她带回一大块。
冬天妈妈干脆让爸爸专门为我们家住在城里的三口杀了一头猪,喂红薯藤、菜叶、苞谷的猪,给我们腌制、风干成腊肉。这种带着红薯和包谷香的腊肉,小时候经常是妈妈炒给我们吃,如今又是妈妈专门让爸爸为我们准备,然后她亲自用竹箩筐担,或者用篾花篮背进城里来给我们,我就把这种香浓的腊肉味道也看做了妈妈的味道。我媳妇和儿子也爱吃妈妈味道浓郁的、香香的腊肉。
妈妈做的腌菜咸菜,也一律带着妈妈的味道。妈妈做腌菜咸菜很讲究,做之前,先得准备料酒,料酒得自己亲自酿,不用买来的烤烧酒。用泉水泡开糯米后,放到甑子里蒸熟,然后拌上酒曲,装进陶罐土坛子里,放进扦回的青松毛(松针)堆里焐着,四五天以后,就发酵了,一坛子米酒吸纳了松香味道,沁溢着酒香。煮熟的蚕豆瓣、黄豆都是放进扦回的青松毛(松针)堆里焐着,焐到微微发霉,泛出香味,然后刨出来略微晒干水气,拌上滤出的酿米酒汁,和辣椒、茴香籽、八角粉、花椒,食盐等佐料。
这种活着米酒香的咸菜腌菜味道,我也叫它——妈妈的味道。
妈妈做其他咸菜腌菜,比如大头菜、萝卜丝、韭菜等,也是要用自己酿制的糯米酒,味道总是很好。我媳妇和儿子都爱吃。妻子也是农家女,也爱泥土的味道、我们乡村的味道,跟我开玩笑说“你妈妈的味道很好”,儿子也开玩笑说“奶奶的味道很好”。
吃惯了妈妈味道的咸菜和腌菜,我到饭店和别人家总是吃不饱饭,无论人家做得怎样,我总是觉得饭菜不爽口。
每年秋收后,妈妈就开始腌制红辣椒,冬腊月里就腌制豆豉、豆瓣酱、青菜腌菜等。满头花发的妈妈亲自背上个大蔑花篮,上山去扦松毛(松针)。酿制出糯米酒后,妈妈还要叫二弟或者村里人给我捎进城来一小罐,因为她知道我爱吃她用青松毛焐酿出的糯米酒。等到做好了各种腌菜咸菜后,放上一段时间,味道酿得很浓很香了,妈妈就瞅个空暇的、天气晴好的日子,拿起扁担,担起竹蔑箩筐给我们送进城里来。
有了妈妈味道的、大大小小的几坛罐腌菜咸菜放在家里,我感到离家乡离妈妈还不太遥远。在洋溢着妈妈味道的咸菜腌菜味道的家里,看书、写文章,都觉得好象就在老家的村庄里,依偎着妈妈,靠近着庄稼、瓦房、炊烟、青山和田坝,很幸福,睡觉睡得香甜,吃饭也吃得香甜。
早年想逃离生活艰苦单调的乡村,厌恶泥土、庄稼和牲畜,现在我早已经不讨厌,甚至觉得它们很亲切,很喜爱它们,因为它们有我妈妈的味道,我妈妈也有它们的味道。
妈妈的味道
发表于《十月》2007年第4期
舒婷
儿子两三岁时,每逢我外出开会,他会抱着我的枕头,眼泪汪汪地嘟囔:“妈妈的味道!”
我相信人类在幼年期,最先启动鼻子功能的应当是母亲的气息,就像母兽的气味之于幼兽,那是准确无误的坐标意味着安全和温暖以及抚爱。
1975年8月哪个盛夏,我在鼓浪屿47号的“闺房”里晾晒整理衣服,拽出妈妈留下的红丝巾,心疼地看到它有些褪色了。把鼻子进去闻了闻,只剩下樟脑木箱的霸道气味。怅怅然回到书桌前,我断断续续写下:“我依旧珍藏着那鲜红的围巾,生怕浣洗使它失去你特有的温馨。”
笔放下了,可心中的悲伤仍是挥之不去,直到暮色的淡墨晕染诗歌,爸爸招呼我上楼去吃反。我回望一眼妈妈的遗照,她的额发有一小撮是翘的,我总是习惯性地伸出手去,想代她抚平。
都说照片不及妈妈生前美丽,但那忧郁的微笑,温柔的嘴角和若有所思的凝视,正是妈妈留给我最后定格的印象。
记忆中最动人的笑容莫过于妈妈的嫣然一笑,这就是童年时代的最高奖赏。仿佛我在普通话比赛中侥幸获奖,我在校际歌咏大会的昂然领唱,成绩通知单上的“红彤彤”,仅仅是为了获得妈妈那短暂的展颜莞尔。
妈妈的牙齿细密整齐,只是牙龈偏低,偶尔开怀大笑,就虚握拳头放在嘴边遮羞,像歌星扶着麦克风,那姿势有些可笑,却又令我向往。因为,当时我们的生活里,能让妈妈如此忘情的开心事总是鲜于遇见。
每个亲情至笃的女儿都在自己母亲的脸上汲取这种光辉,因而身心透亮,豁然开朗。
妈妈的皮肤极好,雪白粉嫩,脖子细腻,肩膀光鲜。受妈妈的影响,我一直以为,好皮肤是女性美的先决条件之一。除了一瓶珍惜使用的雅霜,妈妈有时会从蛋壳里蘸一点点蛋清涂在眼角。忌惮是外公专享的下酒菜,妈妈在革命年代自创的护肤用品是最低成本的边脚料。
我和妹妹两人的衣服鞋袜已经使妈妈殚精竭虑,她便很少给自己添新衣服。舅舅的婚礼上,妈妈用旧旗袍改制了一件高领掐腰,对襟盘扣的蓝底红花夹袄,穿在略显丰腴的身上,满座宾客讶然注目,回头率要多高有多高。妈妈心里不无得意,回家路上,带着我和妹妹拐进照相馆,合影一张4寸大的相片。对着次心血来潮的奢侈,妈妈解释说:我们很久没有给爸爸寄相片了。其实也是给她自己的犒赏。妈妈刚过30岁生日,有3个孩子,哥哥都10岁了。而我们的爸爸正光着脊梁,只系着一条半截裤,在三明山区露天挥舞铁锹。妈妈36岁那年,要在工作单位的国庆晚会上演唱民歌《十送红军》。她为自己设计剪裁了一件紧袖斜襟圆裾的藕荷色薄衫。我和妹妹坐在台下捧场,却张大嘴巴忘记鼓掌。之后,不断有同事和邻居来借着件短衫去赴宴或演出,但是她们后来都很沮丧地承认:谁也穿不出来妈妈的味道。
有谁能说清楚母亲的味道是什么?如果形容,用个不太贴切的比喻吧,我的妈妈类似薄荷,淡绿,清凉,还有一丝中药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