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睡时偶然一个念头，好久没梦魇了啊。于是，在夜晚的梦里便发梦魇了。
是老家的房子。好久没梦到那在现实中早就荡然无存的房子了。记得有一段时间总是梦到风雨飘摇中的老屋，凄风苦雨中，年事已高病体孱弱的父母。那大约是堂四五岁时。最近似乎又有老家的梦，记不清了。在老房子里，B，还有另外一个女同学吧，我留她俩住着。又或者，难道那女的是B的妹妹？年少时她们曾多次住在我家。或者，次数也不是多，只是我记忆深刻。就像一个失眠的人早晨起来抱怨狗叫了一夜，其实狗只是在他失眠的那个短暂的时间段吠叫来着。所以人总是记忆那些苦痛的经历吗？而少时她们姐妹俩在我家，那是我的快乐时光。我们三个睡在炕上，或者床，记忆里我家是各自有过的。在梦里我的视角是站在当地，往炕上望过去，看到我自己。我躺在床西侧，不，是北侧。那是北屋，床铺的走向是东西向，我在看过去的最左边，就是北面。我在和b吵架，似乎她做什么事惹我发火。她起身，下地去解手。那时的我，被梦魇住了，怎么也挣不脱，我叫她的名字，三个字努力挣扎出口，我想阻止她。时间是早上五点多，我刚才小便还出去了，而她是大的，却要在屋里尿盆里解决。我说，你别在屋里拉屎。我大声叫她的名字，我却在梦魇里挣扎，话语像胶水一般黏合着，不肯剥落。似乎她不听我的劝告，或者竟是刻意为之，她蹲身去方便。那位置是对着我的头（骑在人家头上拉屎？），在梦里我嗅到臭味。如果跟她关系如此不好，为何又引她来家里？我又气又急，从这个梦里挣脱。
我在自己如今的床上，我仍旧被梦魇住。我勉励令自己清醒过来。但是一转侧又睡过去。我在梦里想，如果我放任自己睡过去，是不是从此就醒不过来了在这个世上？所以我仍旧是努力再努力。有时候我感觉自己挣脱出来了，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又发现自己事实上还没有完全清醒，像盗梦空间，我还在不确定的梦境中。这么几次三番的挣挫中，只听到沉重的一生巨响，好似是什么坠地的声音。我下意识想，会不会是堂，小时候，掉地上去了？梦里发现不是，放下心来。但另一个直觉告诉我，该不会是妈妈吧？此时妈妈住在客厅那边的房间，现实里是老爷住的那间屋。我担心起来，连忙挣扎出梦魇，坐起来穿鞋，却怎么也穿不上，两只脚在一个毛拖鞋里，我蹭到门边，打开房门，见到那边屋子，妈妈的房间里透出灯光来。我又担心又害怕地叫她——妈妈，妈妈！
我大声叫着妈妈，妈妈，像小时候那样，像个小孩子叫母亲那样，用叠字，成人之后，称呼母亲，只用一个妈字，简单扼要明了，而妈妈是小孩子的娇嗔。在梦里，我变成小孩了吗？
我大声叫着妈妈，妈妈，妈妈，醒过来。
醒过来才发现刚才的所有都是梦魇，包括我挣扎着挣脱梦魇站起来穿鞋开门，那些都是梦。而我如今仍躺在床上，左侧躺着，对着门，我的口里正大声凄厉而又委屈地叫着妈妈。我知道我刚才在做梦，妈妈不在对面的房间，她没有开着灯，在那屋子里，不知道做什么，是不是摔倒了发出沉重的声响。妈妈久不在这世上，快三十年了。清醒过来，不知觉的，我仍不住口地喊着，妈妈，妈妈，委屈又急切，尾音拖得长，像个茫然失措的孩子，仿佛能把她呼唤过来。后来我知道我只是在和自己撒娇。
时间是五点三十五，不知道我的呼喊吵醒现实世界的父子俩没有。也不知道堂起床上班去了没有。想起来看看，叫他，却又不想动，像在现实里被梦魇。冰冷，恐惧，渴望人世间的温暖。我知道对面房间也就梦里妈妈在的那个房间，那里有一个活的生物，有体温，有温度，有呼吸，但我思索一下，还是觉得留在被窝里是最好的选择。我是这么难以被安慰，被抚慰，被安抚。妈妈似乎还留在我的唇齿间，温暖又冰凉的东西涌上来，静静地滑落。后来这一整天，只要我想起这个梦魇，不停地呼唤妈妈，我都会禁不住像一个走丢的孩子一样。
记得听人说，鬼压床的时候不要害怕，那是去世的亲人在试图拥抱你。
梦魇
昨晚睡时偶然一个念头，好久没梦魇了啊。于是，在夜晚的梦里便发梦魇了。
是老家的房子。好久没梦到那在现实中早就荡然无存的房子了。记得有一段时间总是梦到风雨飘摇中的老屋，凄风苦雨中，年事已高病体孱弱的父母。那大约是堂四五岁时。最近似乎又有老家的梦，记不清了。在老房子里，B，还有另外一个女同学吧，我留她俩住着。又或者，难道那女的是B的妹妹？年少时她们曾多次住在我家。或者，次数也不是多，只是我记忆深刻。就像一个失眠的人早晨起来抱怨狗叫了一夜，其实狗只是在他失眠的那个短暂的时间段吠叫来着。所以人总是记忆那些苦痛的经历吗？而少时她们姐妹俩在我家，那是我的快乐时光。我们三个睡在炕上，或者床，记忆里我家是各自有过的。在梦里我的视角是站在当地，往炕上望过去，看到我自己。我躺在床西侧，不，是北侧。那是北屋，床铺的走向是东西向，我在看过去的最左边，就是北面。我在和b吵架，似乎她做什么事惹我发火。她起身，下地去解手。那时的我，被梦魇住了，怎么也挣不脱，我叫她的名字，三个字努力挣扎出口，我想阻止她。时间是早上五点多，我刚才小便还出去了，而她是大的，却要在屋里尿盆里解决。我说，你别在屋里拉屎。我大声叫她的名字，我却在梦魇里挣扎，话语像胶水一般黏合着，不肯剥落。似乎她不听我的劝告，或者竟是刻意为之，她蹲身去方便。那位置是对着我的头（骑在人家头上拉屎？），在梦里我嗅到臭味。如果跟她关系如此不好，为何又引她来家里？我又气又急，从这个梦里挣脱。
我在自己如今的床上，我仍旧被梦魇住。我勉励令自己清醒过来。但是一转侧又睡过去。我在梦里想，如果我放任自己睡过去，是不是从此就醒不过来了在这个世上？所以我仍旧是努力再努力。有时候我感觉自己挣脱出来了，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又发现自己事实上还没有完全清醒，像盗梦空间，我还在不确定的梦境中。这么几次三番的挣挫中，只听到沉重的一生巨响，好似是什么坠地的声音。我下意识想，会不会是堂，小时候，掉地上去了？梦里发现不是，放下心来。但另一个直觉告诉我，该不会是妈妈吧？此时妈妈住在客厅那边的房间，现实里是老爷住的那间屋。我担心起来，连忙挣扎出梦魇，坐起来穿鞋，却怎么也穿不上，两只脚在一个毛拖鞋里，我蹭到门边，打开房门，见到那边屋子，妈妈的房间里透出灯光来。我又担心又害怕地叫她——妈妈，妈妈！
我大声叫着妈妈，妈妈，像小时候那样，像个小孩子叫母亲那样，用叠字，成人之后，称呼母亲，只用一个妈字，简单扼要明了，而妈妈是小孩子的娇嗔。在梦里，我变成小孩了吗？
我大声叫着妈妈，妈妈，妈妈，醒过来。
醒过来才发现刚才的所有都是梦魇，包括我挣扎着挣脱梦魇站起来穿鞋开门，那些都是梦。而我如今仍躺在床上，左侧躺着，对着门，我的口里正大声凄厉而又委屈地叫着妈妈。我知道我刚才在做梦，妈妈不在对面的房间，她没有开着灯，在那屋子里，不知道做什么，是不是摔倒了发出沉重的声响。妈妈久不在这世上，快三十年了。清醒过来，不知觉的，我仍不住口地喊着，妈妈，妈妈，委屈又急切，尾音拖得长，像个茫然失措的孩子，仿佛能把她呼唤过来。后来我知道我只是在和自己撒娇。
时间是五点三十五，不知道我的呼喊吵醒现实世界的父子俩没有。也不知道堂起床上班去了没有。想起来看看，叫他，却又不想动，像在现实里被梦魇。冰冷，恐惧，渴望人世间的温暖。我知道对面房间也就梦里妈妈在的那个房间，那里有一个活的生物，有体温，有温度，有呼吸，但我思索一下，还是觉得留在被窝里是最好的选择。我是这么难以被安慰，被抚慰，被安抚。妈妈似乎还留在我的唇齿间，温暖又冰凉的东西涌上来，静静地滑落。后来这一整天，只要我想起这个梦魇，不停地呼唤妈妈，我都会禁不住像一个走丢的孩子一样。
记得听人说，鬼压床的时候不要害怕，那是去世的亲人在试图拥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