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和爱人做爱前的抚摸,毛茸茸的月亮总能勾起你的欲望。可对于城市来说,月亮已经算是一件奢侈品了。特别是在北京这样一个浮躁的城市。
那夜,我独自徜徉在北京街头,终于发现,在水泥高楼之间,在被灯光涂抹得艳俗的天空上,居然能够看到月亮。那一刻,我竟哑然失笑,这也是月亮么,就像洗笔后的污水滴落在宣纸上留下的痕迹,一丸灰白。
其实,北京是没有真正夜晚的城市,夜晚是黑暗的白天,白天是失眠的夜晚,月亮啊,芳踪难觅。
毕竟要和北京的月亮有一次约会,因为,青瓦、老墙、明月等这样的画面才是我心中北京的模样。于是,我选择了一个黄昏,“去看看胡同吧?”一位骑着三轮车的老大爷对我说。
胡同愈深愈静,天也越来越黑,终于,我弃车而去。因为,在胡同尽头,有一轮月亮。“月亮真圆!”我脱口而出。
“是啊,今天十五,明儿,月亮更圆呢!”身后的老大爷说。
我试图伸出双手,去捕捉月亮抛洒的银辉。我的胳膊被月光涂上一层清凉,似乎,静脉里有月光在游动。
难道,浩瀚的北京城只有狭窄的胡同里才能寻找到月亮?或者说,胡同是月亮的最后的领地?
我轻轻的朝前走,朝着月亮的方向。我看到月亮从树荫里筛下满地的光斑,听到月光在树林里叮叮当当地飘落,还有在斑驳地老墙上嬉戏地拥挤。我脱掉上衣,让身体把月光完全贪婪地收揽,这时候,我似乎也幻化成一片月光,随着光波浮游。
我是一个孤独的孩子,在一个繁华的城市里,在这样一个被城市抛弃的角落里,我苦苦寻找月亮,我知道,我是在逃避命运的召见和盘问的。如果,胡同就这样延伸下去,月亮始终就这样照亮眼前一条路,我愿意一直这样走下去。或许,我正站在永恒之界和绝对之境的入口,不谙世事的月亮一定能够理解我的感受。
可是,月亮终究有坠落的那一刻。
胡同深处传来幽幽的哭声,也许,一个有着和我一样心境的女孩为今晚的月亮而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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