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
情感小说文学/原创走性感路线的猪 |
分类: 迷阵 |
浴室里蒸汽弥漫。
他脱掉所有衣服,赤裸地走到镜子前,用手拭去水珠。他在镜子里看见自己,微笑,恍惚的苍白,渐渐一切看不清楚,镜中影像恢复模糊,他转身将自己藏入水里,像鱼一样潜伏,水溢出浴缸。
他终于消失了,在另一个世界,慢慢睁开眼睛。
MILK变得沉默,也不怎么冲我笑了。
喜欢抱着我,像孩子一样依赖着,会轻轻地吻我的脸,然后笑,露出一排齐整的牙齿。
我们几乎形影不离。他却抱怨说,我们越来越远了。
我无言以对。
“其实,我跟你一样,同样忘不了他。”MILK点燃一根烟,我看不见他的表情,透过窗的暗淡的光打在彼此脸上,哀伤而诡异。这样一个下午,天阴着,MILK忽然提及到他,氛围因此沉重起来。
手中烟快熄灭时,透过班驳光影,我仿佛再次看见他,,没心没肺地笑着,向我靠近,对着我的脸呵气。
他对我说:我对你有性冲动,也许我们该好好在一起睡上一觉。
MILK内向却任性,生气时会板着脸,不说话,视我如空气一般。
有时候我会哄哄他,大多数时间都会置之不理。由他闹,我并不介意我们之间存在这样一种僵局。
MILK爱上我,完全是一种意外。
我只以为他是我新游戏里旗鼓相当的敌手,过程该是激烈残酷,可慢慢风格被潜移默化,他学会适应我,包容我,而我并没做好丝毫打算离开他。
那一天他随MILK一起出现。
他说他叫苏白。“苏啊或者小白,怎么称呼都无所谓。随便你。”接着坏坏一笑。牙齿如他左耳上的钻石耳饰一般耀眼。
MILK告诉我说这就是他最好的朋友。
并没有喝太多酒,我们却都醉了。
三个人躺在一张床上,有些挤。他显得不太自然。红着脸说可以把他当成空气。
“你们该做什么就什么。我睡很死的。呵呵。”又是一阵坏笑。MILK羞涩得钻进我怀里。而他,只是有意无意得扫了我一眼,然后侧转过身子,留下光滑的脊背,泛着青白的光,被月与夜的手揉抚。
MILK在中间,躺在我平摊的左手臂上,像是睡熟了。
我用左手手指轻轻撩拨苏的背,贪恋这样的停留状态。他并没有躲闪,一动不动的,而此时夜已深了。
我们逐渐在忐忑中睡去。
第二天,睁开眼,苏已经不知去向。
MILK做了简单的早饭,我仓促吃完。抬头才发现他正定定得看我。
“怎么了?”
“你该是看上苏白了吧!~?”
“并没有。”我起身回书房看报。我不想跟他争论,我有点心虚,
一个人走在街上,这种孤独是骄傲的,无视人群拥挤,走自己的路,平静而从容。
仿佛有风流动,发梢随风飞舞,初秋的晌午,阳光温暖,我却觉得有些冷,四下张望,竟出现幻象,仿佛他正藏在不远处,笑着走近,在我身后轻拍我的肩膀,接着低下身子藏好自己,在我回头后的困惑时,跳出来,送上一张灿烂洋溢的脸庞。
那一天,同样的一条街,他忽然出现,笑着,在阳光下微眯着眼。
不知道走了多久,穿插过多少条街巷,陌生人潮,在某处道别,带着些许不舍以及无限憧憬。
我不敢想起,曾有这样一个阳光少年,与我并肩同行,却在不久后,以一种偏激的方式离开了我。
不想想起,却总是被往事逼迫着面对过去。无法仓促躲闪。
如果结局是这样,那么,我们是不是后悔在最后选错方向?
该为谁停留?为谁等候?
MILK知道了我与苏白的事。
一方面忿忿得嚷嚷着要与苏断绝交往。一方面在我面前哭闹不停。
那段时间他极其神经质,哭耍不停。
并没有什么两样,即使再不能跟苏见面,他已经在我心里,而对于MILK,我想,我不会放弃他。
MILK站在门口抽烟,他希望我会给他一个好的了断,而我想好好看看苏,就这样一起找到苏白。
看见苏的时候,我觉得心如刀绞。他却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冲我笑笑,继而对MILK点头示好。
“他曾跑过很多城市,做少爷。”MLIK失控了,忽然冲过来揭苏的底。他赤红着脸,发疯一样。我不由得倒吸一口气,“他总是旷课去跟别人睡觉,你以为自己被人家当成宝了?也不过是游戏,谁会如我这般爱你??”MLIK歇斯底里,无助得哭了起来。
苏跟我都愣住了,我的脑子天旋地转,问自己是否会介意那些不好的过去,我自私得将苏与MILK做比较,谁要更好,而此时此刻,苏白面无表情,并不作任何辩驳,泪水流着,划过苍白脸庞,悄无声息,触目惊心。
我打了MILK,下手重了,我后悔了,眼看着他跑远,却没有去追的力气。
“你这又是何必呢?”苏白苦笑。“不值得的。”
“苏,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我们可以忘记他,重新开始,MILK那边,我会————”“可是我在乎,我觉得自己脏,我做了很多错事,无法弥补的错事。至于你,亲爱的,你不是救世主。”
我不知如何是好了,丢了一切智慧与神魄,傻傻立在那儿,再也讲不出话来。
“那我对你,到底算什么呢?”我还是忍不住问他。
苏白很平静的告诉我,我只是他的一个过客。
那一刻我很气愤,他并不该如此对待我还有MILK。
也许更气的是,他并没有说他爱我。
“这几年我一直做错事,一直错。我不知道如何重新开始,再没有对的人,我对一切没有自信与把握。甘愿被冷落了。。”
“可是,你知道————”他摇摇头,我收回话语,看着他。
”我什么都懂。谢谢你。也许一切还不晚,快跟MILK好好谈谈。就像他说的那样,再不会有人有他那么在乎你。”
。。。。。
MILK打电话通知我时,我正在开会。
以最快的速度奔过去,还是晚了。苏白已经不在了,只留下一池殷红的血水。
我跪倒在附近,无声得哭了起来。
我和MILK并没有分手。
仍旧彼此挟持着,并且尽量打散记忆阴影。
充实到麻木,又仿佛永远无法填补一个遗憾的落空。
有朋友问我:”左眼角下,是一颗痣吗?“
我默许得笑。娴熟得用手指找到它。
“奇怪,以前竟没发觉。”
“大概有了记忆,它就一直存在着。”我微笑着说谎。
指间感受到一股莫名的热量。仿佛顷刻间被流星划伤。
它出现后,像一滴泪,刻印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