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村东无铭阙
位于四川省达州市渠县土溪镇赵家村东,距冯焕阙520m左右。建造年代晚至西晋。赵家村东无铭阙原为双阙,现仅存东阙。除阙顶外,高4.17m。建造风格、形制与赵家村西无铭阙相似。阙身正面素平无铭文,亦上端雕朱雀,下端浮雕玄武,西侧壁雕青龙,阙身之上的斗拱层四角为力士,承托整个楼部。楼四周布满雕刻画像。正面刻兽首,背面刻兽尾。该阙背面猎射场面中,左面是一犬追兔,右边是猎人作弯弓射杀状,场面动态逼真,引人入胜,如亲临其境。此阙上的朱雀、玄武、戏虎、庖厨、出猎等浅浮雕,为沈府君阙、冯焕阙所无的精美佳作,于1956年被列为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渠县得以保留如此数量的汉阙,与当地在汉代的繁荣有关。“依照汉代的规定,必须是太守以上级别的官员,死后才能在墓道前建阙。”渠县在东汉时属宕渠县,根据史料记载,宕渠曾先后出现过东汉车骑将军冯绲、蜀汉镇北大将王平、成汉开国皇帝李雄等两汉、魏晋时代的风云人物,冯焕阙与沈府君阙的主人也曾官居高位。其中,冯焕阙的墓主人冯焕即是冯绲的父亲,在东汉安帝时曾任幽州刺史,延光元年(公元122年)被诬下狱,在重获清白前,已病死于狱中,于是安帝“赐钱十万,以子为郎中”。而沈府君阙的铭文记载,这位死后被称为沈府君的人,生前曾先后任新丰令、交阯都尉、谒者、北屯司马等职务,并获得左都侯的爵位。在讲求“事死如事生”的汉代,活人世界的富贵很容易通过丧葬文化投射到亡灵世界。距离汉代宕渠城遗址不远的土溪,就是当时人们安葬逝者的地方。
由于阙总是成对地出现在建筑物外,左右分列,中间形成缺口,因此被称为“阙”。在古代,“阙”与“缺”可以通用,聚落演变为城市后,它并没有消失,而是作为一种表示威仪等第的礼仪性建筑,在秦汉至魏晋时期的中国各地获得普遍的发展,并根据功能和位置的不同,被进一步分为宫阙、城阙、宅阙、庙阙和墓阙等。死者身后的陵寝被仿造成生前居住的城郭,作为城门仪仗的阙也因此被设置在陵园墓道口两侧。后来,城郭几经损毁,墓园也多遭盗掘,反倒是墓道上的汉阙,由于材质普通、沉重高大,逃过了兵燹人祸,成为今人回眸汉代的吉光片羽。
在等级制度森严的汉代,除皇族外,士绅需官至太守以上才能享受墓前立阙的殊荣,并通过在阙上刻写铭文的方式标明墓主人的身份。但记者发现,渠县的6处7座汉阙中,除冯焕阙和沈府君阙有明确记载墓主人身份的铭文外,其余几座均属无铭阙。专家推测,这几处有僭建嫌疑的无铭阙,恰好反映出当时民间对阙的推崇与向往,“伴随汉末天下大乱,朝廷对地方管制能力受到削弱,乡绅们为了凸显孝道,彰显财富地位,也可能在长者去世后悄悄给他们建阙。但由于担心中央政府统治恢复后追究责任,所以没有在阙身留下标记墓主人身份的铭文。”这种风气从汉代一直延到魏晋时期,其后天下大乱,战争与迁徙促进了民族融合,汉族人的死生观念也在分裂时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待到隋唐重新统一,阙已仅少见于皇家墓葬。
根据材质的不同,汉阙主要可分为石阙和砖阙,部分地区历史上还曾用夯土造阙。在风雨日晒中,砖阙可能会出现砖石风化、脱落的情况,而夯土造阙更容易被雨水泡软坍塌。渠县周边多山石,渠县汉阙都是用整石雕刻而成,这一材质特点使渠县汉阙能够经过一千多年的风雨,仍然保持完整的形态。此外,四川盆地相对封闭,以及川东北地区的丘陵地形,使渠县在历史上比中原地区更少受到战争的冲击,客观上保护了汉阙。
不过,渠县汉阙也并非没有被人为破坏过。当我们走近沈府君阙时,只见左右两阙的四个角神均已面部模糊,残留的身体显示出负重的形态,而阙上部分有整齐残损的地方。同时,多处渠县汉阙的阙基显示,在它们建成时其实是子母阙的形制,较高大的母阙旁边还伴有一座稍小的子阙,这些子阙如今也统统消失。
所幸的是,我们在沈府君阙左阙的背后,看见了一座立于清代道光年间的石碑,碑上详细记载了清道光二十九年(公元1849年)渠县知县王椿源建六角亭保护沈府君阙的始末。王椿源的保护办法,是在每一处汉阙的外围修建一座六角形的亭子,既保护汉阙免于风吹日晒,也给当地村民提供一处歇脚休闲的场所,现在当地的老人依然称沈府君阙为“六角亭”。
在渠县汉阙的阙身上,几乎都有四方位神,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被分别雕刻在阙身的左右两侧和正面上下两端,同时阙楼正面居中位置刻有驱邪的铺首,四隅刻有负重的裸身角神,众仙拜见西王母的场面也大量出现在渠县汉阙的楼部雕刻中。
除了雕刻,我们还在沈府君阙看到,双阙正面以汉隶刻写的“汉新丰令交阯都尉沈府君神道”和“汉谒者北屯司马左都侯沈府君神道”两行文字。这两行汉隶因为其端庄、飘逸的书法本身而成为独立于汉阙之外的艺术珍品,尤以“沈”字悠长的收笔引人赞叹,诸多书法爱好者争相收藏其拓片。
渠县历史博物馆中还有对賨人的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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