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2011：诗摇篮里的5个宝贝

《过日月山，或闻旱呜咽》

没有一卒一兵，满目萧瑟。再迈出一步，我叉腿而立
一腿立在大唐
一腿伸进吐蕃王朝。亲昵

文成公主，当年被唐王哄骗去逻些和亲。在汉藏分界
日月山，不知多少次，回眸
一笑。应该没有

岁月就这样让风沙盘查了千年。一些风
吹向高原，被牛羊没收。一些沙拂向江南被阡陌良田
贪污。不知，风沙中的呜，是谁的咽

在这风沙追逐了千年的尘世里，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唇
透过干巴巴的眼神，我依稀看到熟悉的前世
那具掩埋多年的，木乃伊

《毕棚沟，邂逅初冬的晨》

一只在高处的乌鸦，有预谋地从镜头前划空而去
受惊的黎明，新添一道长长的伤痕

昨夜的霜雾，继续横淌在那不断收紧的仙湖之上
暗流涌动的是那紧贴大地，等待回春的水
身披婚纱的雪山，在远处，望我

清晨，山风如鸟鸣，一声比一声急促，行甚迅疾
那些一夜白了头的枝，纷纷拍掌，迎我
此时，两鬓濡湿的我，触摸到泪痕
仿佛有谁伏在肩上，哭过

《雪地，守望小店的小女孩》

看上去匪夷所思，雪赶集似的成了熟客天天光顾
躲不过的是小店与小女孩那期盼的寂寞
这寂寞的白，比黑夜还长

一群崇尚黑色的彝人身披黑衣几乎不出声地低语
小女孩玩着别人遗弃的玩具佯装快乐
这掩饰的快乐，哆哆嗦嗦

那些风尘仆仆的人去了哪儿？请光顾这乡下小店
寒风疾走，披雪的屋檐与结着盐花的草
纷纷乱出了声响，瑟瑟作答

卖火柴的小女孩早已走进了童话。雪，越来越大
此时，守店小女孩无法平息打颤的牙齿
这牙齿只好啃着冷风，取暖

《藏地，风中飞扬的精灵》

迎面扑来，是那万千呢喃如潮水般的诵经之声
当阳光普度众生时，舞蹈般动作的
是那归于寺，坐着答，站着问
击掌，辩经的僧众

风中飞扬，是那扑棱着千万翅膀的经幡在祈祷
它是神与人的精灵，为远在天边的神明
带去人间的，喜，怒，哀，乐
路上的朝圣者，知道

翅膀相遇，是那放牧牛羊放牧群山扬鞭的牧人
哼着小曲，放牧手中的鞭子如蝶翻飞
此时，我站在这里，转识成智
心里有种子，萌发

《仙女湖，或闻彭祖摇橹声》

听得见欸乃声，却寻不着仙女湖上的那艘小木船
在有可能靠岸的码头及石阶深处
也没有弄清，艄公在哪儿，橹又在哪儿

欸乃声一直在耳际扩散。我分明嗅到鱼鳞和水蛇
甚至更多游动的气息。那些闪闪发光的鳞片
破囊而出，如脱缰之马奔突而去
风中就能嗅到冲撞、挤压、喘息的气息

在这桃花汛起之时，微闭双眼的我不止一次看见
瘦削硬朗的彭祖在这仙山之湖摇橹荡舟而过
却无法寻觅那牵动人们一招一式的力
面对的依然是这片与我息息相通的土地，还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