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聊斋:猴票(七、夫妻本是同林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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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聊斋第九卷
猴票
七、夫妻本是同林鸟
孙悟空的话,侯义虽然还不能一时尽解其义,但思考人的一生恍若一场梦,亦似明白了七八分。此刻见这位传说中已成佛的神猴,待己态度中肯,便惧意全无,抬起头,谢道:“听大圣一席话,获益匪浅,本人非常感激。不过,还是有一事不明,恳请赐教。”
孙悟空和颜悦色道:“但说无妨。”
“我也知一切皆身外之物,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且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必太在意……”侯义说到这里,面色微微一红,“只是这版猴票,作为我幼时父亲所赠的生日礼物,我一直倍加珍惜;不是因为它的货币价值,而是它的纪念意义,这点,我想您老人家已经理解了,无需多说。可它的丢失,实属莫名其妙,令人匪夷所思。我知道大圣神通广大,还希望能指点迷津一二。”
孙悟空诵了一声佛号,道:“世间万物,皆色相也。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说到此处,看了一眼侯义,“何谓得?何谓失?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失即是得,得即是失。就像你自己所说,命中有时终须有,是你的便丢不了。我对君尚有一言相告,‘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请放心,善恶到头终有报,一切自会有分晓。”
侯义听到这里,本还想问点什么;稍一迟疑,就在这一眨眼功夫,一道金光闪过,神仙洞府顷刻便化为乌有。游目四顾,自己却依然身处山野中。
倏忽,气温骤降,天气严寒,彤云密布。只好搜寻回家之路。行无数里,朔风凛凛,瑞雪霏霏,山如玉簇,林裹银装。身上只觉丝丝凉意。
蓦地睁开眼,呈露在眼前的,是一些失去焦点的现实。原来自己依然躺在自家厅里的沙发上。也许是粗心的希冀忘记关上房门,像小偷一样潜出,紧张的情绪坐在心房里,不敢寻觅这可触可摸的现实。
“我是谁?我到底在哪里?”他突觉不再认识自己。老婆在卧房里早已独自睡去,自己的心理则开始与生理搏击,再无睡意。思想在黑暗中迷失了,只想购买麻痹。
于是,他下楼到“24小时”超市买了一瓶酒,回来自斟自饮。
此前的一幕到底是真是幻?抑或是梦境?抑或是孙悟空果真显灵了?
感慨自己的孤独,叹息自己的无助。人言亲情最真,爱情最美;而自己不仅遇上这样的兄弟,而且遇上这样的老婆,好比老鼠进了风箱——两头受气,实属无奈!“呵呵!”固体的笑犹如冰块,在酒杯里游泳。自忖,“孙悟空此刻若在冥冥中注视自己,不用说,他一定在嘲笑我的心理脆弱了。”
一杯,两杯,三杯……他醉了。脑子里只有固体的笑,嘴里却喃喃道:“无论怎么说,梦中的孙悟空毕竟所言极是!好在父亲身体日渐好转,颇为令人欣慰。至于猴票的事,无论孙悟空所说能否应验,都不要再去想它,暂且放在一边。我权且借酒精之力,兀自睡去,一觉醒来,相信一定又会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
卧室里,其实鲍丽也失眠了。
秋天的风迟到了,点点汗珠。
情绪如折翼的鸟雀,有逃遁的意图而不能。
对于她来说,这猴票就是钞票,110万可绝非小数目!躺在记忆的床上,黑夜亦不平静。她回想起哥哥鲍倰,那天的确曾经独自在厅里呆过,也曾翻阅过书架上的书,那猴票莫非真的是他拿了?但在侯义面前,绝不能给娘家人掉价!虽然她恨婆家所有人,也可以任意怀疑甚至咒骂所有人,却坚决不能容忍侯义说娘家人半个不字!
在她的面前,老公永远不能正确。
在她的面前,老公必须手擎白旗。
在她的面前,老公应像小学生见到暴躁的老师。
在侯义面前,她的眼睛与她的牙齿与她的思想与她的言谈举止……全是武器!
她坚信,一个女人,永远不可以向男人示弱。想到这里,她干脆锁上房门,管他侯义睡不睡!她又何曾想过,女人降服男人最好的武器,应是温柔?不过,她也打定主意,明天回娘家,设法探探哥哥的口气,看看有何蛛丝马迹。
几天后,侯仁接到侯贤电话,告诉他父亲要出院了。
“哦,老爷子出院了?好啊!”侯仁神情冷漠,语调平淡,“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这次老爷子住院,花费不少,哥,你不该多少表示一下吗?”侯贤反诘道。
“这个……我说过多少次了,你也知道。”侯仁说到这里,渐渐提高了声调,“既然这二位老人心中没有我,只有侯义,那么就依靠他好了!谁让他独自占有那套猴票呢?”
侯贤婉言道:“哥,我认为这猴票和孝敬老人完全是两码事。猴票是猴票,现在侯义手里,如果你感觉心理不平衡,可以另行解决;至于对老人,你这个做长子的更应该带头尽赡养义务,咱终归不能让别人笑话……”
侯仁打断了侯贤的话,怒道:“你别跟我来这一套!我怎么不尽赡养义务了?只是这次有那整版猴票,说白了……”
侯贤接道:“哥,你不说猴票还好,既然说到这里,我告诉你吧,那猴票已经丢了,可侯义也没因此推脱老爷子住院的费用。”
“猴票丢了?”侯仁闻此言,心顿时软了下来,“怎么丢的?”
“现在还说不清。哥,反正我刚才说的话,还是希望你能寻思寻思。”侯贤说罢,挂断了电话。
侯仁手里拿着座机话筒,一脸怔忡,喃喃道:“猴票丢了,那么也难为侯义了……”
靳珠接过话茬,道:“侯贤说吗啦?猴票丢了?哼!还不知真丢假丢呢,你别信这没影的话。再说,即使真的丢了,那也是侯义个人的责任……”恰在此时,自己手机响起,看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赶紧接听。
“哦?您是安定医院?是啊,我叫靳珠,是靳墨的姐姐啊!靳墨怎么了?得了一种怪病,住院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