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07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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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质疑“南玲北梅”
我的文章《自编自演之“南玲北梅”》于《上海书评》连载两期(2014,511;5,18)后,很快该报于6月8日刊出了陈言博士的文章《也说“南玲北梅”》,开头便说“近读谢其章刊于《上海书评》的文章《自编自演之“南玲北梅”》(5月11日、18日),略感气闷。尽管面对这位博学多才的藏书家试图提出质疑,我稍显底气不足,但还是希望凭借这几年的研究积累,为观察梅娘乃至沦陷区文学提供一个较为客观、温和的视角。”我当然知道“藏书家”的名号是陈言从网络上搜来的。我的博客和微博均冠名“藏书家谢其章”,我还不至于蠢到自己封自己为“藏书家”,那是2006年博客的管理者为我加的头衔,理由是“吸引眼球”。这个头衔所带来的负面作用我在“开博的话”里早早预见到了。所以陈言博士再多封我一个“博学多才”,我一点儿也不奇怪。我所奇怪的是,“略感气闷”“底气不足”的陈言又将此文投给了《中华读书报》(《“南玲北梅”之我见——兼回应谢其章之观点》),观点还是原来的那几个观点,材料还是原来的那几个材料,无非是篇幅涨出了许多,语气更显气闷,惟有逻辑混乱如故。
一
陈言说:“我还想说的是:尽管‘南玲北梅’一说的出身、来历颇为可疑,但是一味地反对,未免简略疏失。即便此说沦陷时期不存在,但是现代人反观和叙述历史,鉴于两人在南北沦陷区的地位、出身、经历和写作风格,将其并置论述,以廓清沦陷时期不同地域女性创作的特质,我以为‘南玲北梅’一说有其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我想说的是,我与陈言在怀疑“南玲北梅”的来历上,没有分歧。可是当我将怀疑的对象明确的指向梅娘时,陈博士坐不住了,她当然不愿意看到她下大力气进行学术研究的梅娘,竟然一手炮制了“南玲北梅”这个伪话题,而且极其热衷地“自编自演”二十年。陈言说的“谢文的影响之大、流弊之广。”我想,配得上这八个字的该是梅娘研制的“南玲北梅”罢。
二,
陈言不断用“学术”及“学术规范”的标准来要求我这么个学术界门外汉;反复强调“南玲北梅”的现实意义以掩饰历史真相。我却从中看出了她行文“剪不断,理还乱”的逻辑混乱及概念混淆的语文水平。沦陷时期有没有过读者推选“南玲北梅”这回事,与当代学界将“南玲北梅”作为学术课题,完全是两码子事。拙文《当年就没有“南玲北梅”这回事》,早已明确地表明我只追究“当年”。陈言的同事张泉教授采取实证的学术方法:“作为最早的一批华北沦陷区文学研究者,我曾将几十种刊物从头到尾一页一页翻过,未发现“南玲北梅“的说法。”,而我将上海沦陷时期所出几十种文艺刊物从头到尾一页一页翻过,也未发现“南玲北梅”的说法。张教授利用的是社科院丰饶的公藏,而我使用的是从自家生活费里省俭的钱购买的旧杂志,得到的却是陈言两样的态度,“气闷”的似乎该是我啊。
三
陈言拿这一老一幼来作宏扬“南玲北梅”合理性的论据,本来是不值一驳的,不巧的是,我刚刚在2014年6月20日的《文汇读书周报》上读到邵燕祥的文章《面对<路翎全集>的杂感》,里面有这样一段话:“张爱玲写秋天‘清如水,明如镜’这句话在1944年9月。她最好的创作季节,也只不过是1943至1945那两三年吧。当时在上海有她,在大后方的四川有路翎,在沦陷区的古城北平有袁犀即李克异,年纪相仿,都以中长篇显露了自己的才华。这三位最有希望成为大家的二十多岁的小说家,不久都因各各不同的政治原因搁笔,该说是十分可惜的。这三个被遗忘了的中国四十年代的小说家,其实是很值得研究一下的;至少在鸟瞰那一时期中国文学的人,不该对他们视而不见。······把这三位现代小说史上的名家相提并论是否恰当,学者们可以研究。”
邵燕祥的“相提并论”里并没有陈言所期盼的“南玲北梅”呀。我当然以邵燕祥现在说的话为准,而不会去相信什么“幼年有过沦陷区生活经验的诗人邵燕祥均认可‘南玲北梅’一说。”我虽然没有受过学术训练,但是自信在写文章上比之陈言高明得多。说句小气的话,一位在北方沦陷时期度过青年时代的德高望重的前辈看了拙文《自编自演之“南玲北梅”》,第一句便是“酣畅淋漓”,我说有人质疑那张照片不能说明梅娘在领奖,前辈说,不是领奖旁边那几个人在看什么呢?要实事求是嘛。
四
陈言称:“谢先生还从网上搜到陈放的生平及创作,以此证明写过电影文学剧本的陈放跟柳青有关联。而他没有搜到的是:陈放原本就职中国农业电影制片厂,与梅娘同事,他们成为忘年好友,根本不需要柳青作介绍人。”我当然没有那么便利的“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条件得知陈放与梅娘原本就是同事,但是我楞是凭着“少得可怜的材料”摸清了陈放与梅娘之间的采访与被采访的关系。而陈言所说陈梅之间且同事且忘年交的深刻关系,不正是坐实了“南玲北梅”的始作俑者非梅娘莫属了么?难不成是陈放?请宽恕我再“轻佻”一回,我真的是边笑边写这篇不是回应的回应,对方不断地往我嘴里送话,想严肃却始终严肃不起来。
五
陈言称:“
如今是“无图无真相”的年代,我却在陈言这里碰上了“有图亦无真相”的怪事。难道陈言没有看见照片旁边的说明“领受文学赏的梅娘女士”么,字虽然小了点儿,但是如果成心“视而不见”的话,神仙也奈何不得。
“没有去领奖”何以设立“梅娘氏奖金”?
对于陈言“她(梅娘)本人没有使用这笔奖金”,(张泉教授以前说过这种话。陈言的很多观点是打张泉那“借”来的)。我不得不调侃,贪官说我贪来的钱捐给灾区了,这种狡辩能改变钱的性质么?
至于陈言所称“马德增书店的大小”,及“ ‘南玲北梅’一说受到质疑的潜在意识,是一些张爱玲研究者或者‘张迷’骨子里认为二者的创作存在明显的高下之别,梅娘根本不配与张爱玲并称。”等等荒诞论说,我是没有力气,也没有兴趣再写下去了。我只想说,步履蹒跚的沦陷时期文学研究,如果陈言博士代表的是最高最新水平的话,前景仍旧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