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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夏风迤逦,双蝶翻飞舞庭轩  十四 双丝(上)

(2006-10-27 13:51:07)
十四 双丝(上)
 
  正月乃喜庆之月,百姓们盼了初一又盼十五。‘正月十五闹花灯,家家户户喜又忙’。上元日各家各户最重要的活动便是为即将远行的亲人点上这象征平安吉祥的花灯。

  这日皇城后宫内的菡萏宫中香雾缭绕,纱幔飘飘。宋太宗躺在红檀龙榻中搂着身边玲珑妖娆的瑞妃潘玉凤神色渐渐迷离。一阵环佩叮当,潘玉凤柔媚的起身推推皇上娇嗲地说:“皇上龙口御言曾恩准臣妾上元节省亲,可皇后娘娘几句‘有违祖制、不合时宜’便令皇上如此作难。。。与其困在这暗无天日见不得人的地方,臣妾,臣妾还不如剃度去做姑子的好。”说完她一迭声抽抽泣泣起来。

  “爱妃,你这又是怎么了?”宋太宗捏捏潘玉凤的香腮心疼不已:“爱妃乃朕的心肝宝贝,就算爱妃要天上的月亮,朕也会命人摘下。何况爱妃是出于一片孝心?朕在皇后面前拂了爱妃的意,无非也是欲堵住悠悠众口罢了。好了好了,爱妃不要哭了。你看看哭得朕心都碎了。大宋江山能有潘相这等赤胆忠心的臣子,朕万分的欣慰。潘相为我大宋万世基业劈肝沥胆,朕自当嘉赏封赐。这上元节省亲嘛,朕恩准便是。”

  “皇上此言当真?”

  “朕金口玉言,岂能儿戏?明日早朝朕便下旨赐爱妃于三日后返家省亲。”

  “臣妾谢皇上隆恩!”潘玉凤拭泪轻言:“皇上,臣妾还有一事相求。臣妾自小便喜花灯,上元夜正是赏灯佳时,臣妾恳请皇上相陪共赏花灯。此举一来可令天下臣民明白皇上与民同乐,爱民如子之贤德。二来臣妾深知皇上整日勤于江山社稷,忧国忧民。臣妾很想替皇上分忧,所以。。。恳请皇上体念臣妾一片为主之心。”

  “爱妃此言正合朕心。潘相在朝为臣,下朝便是朕的国丈。朕理应与爱妃同去探望。不过此事不宜外宣,朕还需细虑。”

  “皇上,”潘玉凤玉指轻揉宋太宗肩背:“皇上此行甚密,宫中护卫虽为数众多,不过既然皇上不喜此事过于张扬,臣妾以为应令派他人才是。”

  “爱妃所虑极是。依爱妃说,朕该派何人护卫才是?”

  “这。。。”潘玉凤顿了顿摇摇头:“臣妾虽得皇上恩宠,但后宫不可参政,臣妾委实不敢违背祖治。况且皇上英明神武,心中必定早有最佳人选,又如何轮得上臣妾妄言?”

  “哈哈,爱妃真真儿乃朕的心肝!”宋太宗点点头:“不错,朕心中的确早有人选。如此重任舍天波府其谁?”

  潘玉凤见皇上亲口提及天波府不由大喜,暗想爹爹果然料事如神。她若无其事的继续侍候皇上,心中有了计较。

  次日早朝,宋太宗下旨因近日瑞妃思亲心切乃至身体欠安,故特恩准瑞妃于上元节省亲。然后又将八贤王与杨业单独留下,告知他们上元节自己欲与瑞妃同赏花灯之事,吩咐杨业将延平延广延庆延辉四人调来护卫,并叮嘱此事绝对不可外宣。。。八贤王深知皇上脾性,无奈中与杨业恭送皇上回宫后,二人便商议着上元夜由延平延广延庆延辉明里护卫皇上与瑞妃,再由延德延昭暗中随护,方可万无一失。二人商议定,又说了些家常话便各自回府安排一切。

  正月十五转眼便到。这日清晨,‘眠柳山庄’一片宁静。飞琼起身梳妆之后便轻轻打开门四处环顾了一阵,悄悄绕过碧潭穿过回廊,来到眠柳山庄门口。自从那日她听到潘仁美的一句‘好戏连台’之后,心内对延嗣的担忧挂念便一刻未曾停止,这几日总想找机会再去天波府见见延嗣。无奈爹爹总是以这种那种理由不许她出去。她越想越觉得潘仁美相约爹爹与自己赏灯之事似乎隐藏着极大的危机。她知道爹爹对天波府恨之入骨,而潘仁美更是处心积虑的欲害天波府。她又想起天波府众人对自己的多番照顾,更想到自己那份刻骨铭心的爱,不禁胆寒心惊。好不容易盼到十五,飞琼早已是心急如焚。她再也顾不上随时会被揭穿的身世,一心只想赶往天波府提醒延嗣。她知道通常爹爹都会在清晨外出练功,便借此机会欲溜出山庄前去天波府。

  她刚来到门口,就听见门外传来爹爹与文彬的对话:“文军师,据那边的消息说他们已经妥当安排一切,只等那皇帝老儿前来赏灯。主上的意思是暂且留着那皇帝老儿,这对主上欲成之事大大有利。剩下的目标就只有一个。。。不过他也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所以咱们尽可能生擒,这是最好,若是他负隅顽抗,却也怪不得咱们。”

  “岛主的意思属下明白!只是属下担心其他人的助阵。只他一人倒也好办,但若横生枝节,恐难一举成功。”

  “这你无需担心,那边业已做好一切防范。”

  杜青云与文彬说着话便推开了门。此时的飞琼已是遍体生寒,她面无血色的靠在门边颤栗不止。门被推开,飞琼陡然一惊险些栽倒。杜青云一眼便看见女儿的险象,他一挥袍袖,飞琼已然落入他的怀里。杜青云望着怀中面色惨白的女儿万分心疼,担忧地问:“琼儿,哪里不舒服?告诉爹爹,爹爹这就去找大夫。”

  “爹爹,琼儿求求您不要!爹爹,我们回家好不好?琼儿答应您再也不让您担心,琼儿愿意服侍您一辈子。爹爹,琼儿求求您啊!”飞琼紧紧搂住父亲颤声说。

  杜青云心思一转便已猜到方才自己与文彬的谈话被女儿听见,他拍拍女儿柔声说:“琼儿,你真的愿意随爹爹回家?好,明天咱们就回去。不过乖女儿,你既然已经答应潘世伯的邀请,总不好推却是不是?否则你潘世伯一定认为咱们父女乃不讲信誉之人。这样吧,爹爹今晚哪里也不去,专心陪我的乖女儿赏花灯如何?”

  飞琼本担心今晚父亲真的会对天波府下手,所以听见父亲与文彬的对话便像五雷轰顶一般。现在见父亲许诺今晚陪伴自己,那一定是无法抽身再去加害天波府,这才稍稍放心。杜青云见女儿似乎不再有怀疑,便别有所指的对一旁的文彬说:“军师,本主适才的话你都听见了,吩咐下去,今晚任何人不得前来打扰,一切均由你代本主打理便是。去吧。”

  “属下遵命。”

  杜青云轻抚女儿秀发,和蔼笑道:“琼儿,还不随爹爹回去?让珊儿好好为你装扮装扮,咱们这就要去你潘世伯那里了。”

  飞琼听父亲说现在就要去潘府,心中顿时一惊。虽然她已有九成相信父亲所说的话,但仍牵挂着延嗣,她松开父亲的手,站着不动。

  “琼儿,你不愿意?若然不愿,爹爹决不勉强。”杜青云试探地说。

  飞琼深觉自己若是不答应,爹爹很有可能会生疑,说不准又会暗中派人看住自己。‘眠柳山庄’中的守卫武功身手虽说不上数一数二,但自己要想脱身却也不那么容易,不如点头答应。可转念又一想,此去潘府爹爹一定想方设法将自己留下,去见延嗣更无可能,这该如何是好?她左思右想,忽然灵机一动,想起潘豹对自己的死心不改。或许可以利用利用他。。。飞琼想到此处,便又拉着爹爹的手撒娇地说:“爹爹适才也说了,琼儿若是不去,潘世伯一定觉得爹爹不讲信誉。若是因为琼儿破坏了爹爹与世伯多年相交之谊,那就是琼儿不孝了。琼儿不可以置爹爹于不顾。爹爹,琼儿随您一起去。”

  杜青云见女儿欣然同意,于是便也打消了存在心中的疑虑,点点头搂着女儿走进了‘眠柳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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