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放:商圣范蠡下海之谜
——范蠡下海难道是为了西施?
范蠡,字少伯,春秋楚国宛邑(今河南南阳)人,大约出生于公元前517年,约于公元前420年无疾而终,享年88。班固《汉书·古今人表》中范蠡被列为九等人的第三等——智人,上面是圣人和仁人。三国刘邵在《人物志》中则把范蠡列为术家,说:“思通道化,策谋奇妙,是谓术家,范蠡、张良是也。”无论说他是智者还是术家,都表明范蠡的思想内涵非常丰富,智慧超群,因而他也被后世誉为“治国良臣,兵家奇才,商人始祖”。
作为历史人物,范蠡一直受到历代史学家的关注,而对他的评价,有两个问题值得考究:第一,历代统治者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宣扬、表彰范蠡,为什么?因为范蠡不是忠臣,他见机行事,巧妙脱身,这在统治者看来,不够忠心,既然不是忠臣,因而范蠡的名气似乎也比不上诸葛亮、岳飞。第二,作为一个出色的政治家、军事家,范蠡被后人津津乐道的还有他的经商之道,《陶朱公生意经》、《陶朱公经商十八则》等至今仍然广为流传。那么他为什么要做一个“不忠”之臣?身为越国第一功臣,他为什么要下海呢?这成了历史上的一个难解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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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范蠡的楚越情结
历史上的范蠡,有着传奇般的色彩,他聪慧而多智,英俊而潇洒,因不满当时楚国政治黑暗、非贵族不得入仕而与文种一起投奔越国,辅佐越王勾践。公元前494年,吴越大战,勾践仅剩5000兵卒被困会稽山,身陷绝境,欲“杀妻子,燔宝器,触战以死”,一幅穷途未路的无赖流氓嘴脸。在这危机关头,范蠡和文种展现了他们超人的智慧和谋略。范蠡向勾践慨述“越必兴、吴必败”,并劝勾践“屈身以事吴王,徐图转机”。被拜为上大夫后,他陪同勾践夫妇在吴国为奴三年,“忍以持志,因而砺坚,君后勿悲,臣与共勉!” 后来与文种拟定兴越灭吴九术,是越国“十年生聚,十年教训”的策划者和组织者。
范蠡事越王勾践二十余年,尽心竭力,终于成就了越王霸业,被尊为上将军。然而就在“吴王亡身余杭山,越王摆宴姑苏台”之际,范蠡急流勇退,隐姓埋名,变官服为一袭白衣与西施西出姑苏,泛一叶扁舟于五湖之中,遨游于七十二峰之间。这既是范蠡智慧的表现也有他不得已的苦衷。
范蠡本为楚国人,因在楚不得志而在勾践大败之时投奔于越,然越灭吴后,有攻楚之心,这与范蠡的初衷是相悖的。他难以接受这个现实,同时作为楚国的他,能得到生性多疑勾践的信任吗?不管他是不是真的“间谍”,恐怕都会因越王的猜忌而遭受杀身之祸。同时在越国生活了几十年的范蠡,早已在越国结婚生子,过着比较幸福的生活,然而如果一旦楚越战争,他的生活和身心都将受到巨大的煎熬。作为越过的上将军,他将带领着越过的军队攻打自己祖国的人们,在这感情上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他不愿意看到楚越兵戎相见,但在那个“没有正义战争”的混乱时代,他又能怎么样呢?为了摆脱这种状况,他只能选择下海。因而可以说范蠡功成身退,一个重要的原因还在于他本人的心理纠结。面对这种情况,睿智的范蠡不会坐以待毙,于是他“无奈”地选择了放弃荣华富贵,下海经商,以求齐家保身,颐养天年。这应该才是范蠡下海经商的真正原因。因此,即使没有美女西施范蠡也会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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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敌国破,谋臣亡
《史记·卷四十一;越王勾践世家第十一》:范蠡遂去,自齐遗大夫种书曰:“蜚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越王为人长颈鸟喙,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乐。子何不去?”种见书,称病不朝。人或谗种且作乱,越王乃赐种剑曰:“子教寡人伐吴七术,寡人用其三而败吴,其四在子,子为我从先王试之。”种遂自杀。这说明范蠡早就料到在有功于越王之下,难以久居,终将“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于是与西施一起泛舟齐国,化名鸱夷子皮。
越国称霸之后,范蠡的制敌才能已无用武之地,并且一旦作乱,无人可制,这本身就是越王勾践的一块心病。况且勾践这是已经有了攻打楚国的想法,怎么可能再重用和信任范蠡文种这两个楚国“间谍”呢?聪明的范蠡知道自己在越国的路已经走尽,“敌国破,谋臣亡”,是被逼退出历史舞台还是见好就收,另寻他路,他选择了后者。
可以说范蠡是一位智者,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如何做最好,相比文种惨死,范蠡可谓是逍遥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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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古之谜——范蠡与西施的暧昧往事
由于范蠡非常完美,人们总想把更好的东西加给他,于是有了范蠡和西施的爱情故事。范蠡与西施一直是世人羡慕的一对眷侣:一个有才有智有谋,一个有绝世之美色,同时又都是越王称霸的第一功臣,可谓是郎才女貌,英雄美女。
传说为了帮助越王勾践完成复国大业,范蠡亲自跋山涉水,终于在清清浣纱江畔,与古苎萝村西施(原名施夷光)相逢,两颗灵魂在浣纱河的柔波中挣扎着,相互倾诉那满腔的爱慕。然而,国难当头,匹夫有责。范蠡以“爱国”的名义,“背叛”、“出卖”了爱情,把绝代美女西施选进宫,进行歌舞礼仪等“培训”,大约在公元前490年,以西施为首的越女被献给吴王夫差。
然而范蠡与西施在执手相看泪眼之间,也许下了一生的承诺。这一诺,就是二十余年。此后的岁月,虽有吴王的万般宠爱,也难以夺走西施对范蠡的忠心。她虽在吴宫,却时时刻刻想念着范蠡,想念着那个曾经给她无限惊喜的人。当越王的军队打到吴国都城,吴王被逼自杀之时,已经呆了二十年的西施在静静等待一个人的到来——范蠡。然而在越王心中,西施终究是灭国之人:是她的美色让吴王不理朝政,是她的美色让夫差神魂颠倒,是她的美色让后宫三千佳丽暗淡无光。这样一个美女,越王怕她妨碍了自己的江山,妨碍了自己的权杖,妨碍了自己争夺天下的雄心。于是,本该是有功之人,却即将被沉江。也有传说打败吴国后,勾践对西施也有了非分之想,准备将其接进宫中,但皇后以“灭国之人”准备将西施沉江。
范蠡得知这个消息,不禁心灰意冷。想到越王的阴险狡诈,想到自己心爱的女人,想到自己的出身于楚国,想到即将开始的楚越战争……一个计划在范蠡心中谋划——与西施一同逃离越国,远走高飞。范蠡首先制造了臣服于越王的假象,让勾践对自己失去了戒心,然后在一个月高风急的夜里,偷偷救出西施,往齐地去了。相传范蠡和西施离开越后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然而这段家喻户晓“才子佳人”的真实性很难从史书上加以考证。事实上,范蠡隐退时已经68岁高龄,而西施要比范蠡小28岁之多,泛舟五湖的美丽传说只是人们对英雄美女的一种美好祝愿,既是对美女西施命运的同情也是对良将的慰藉,是中国人喜欢大团圆喜欢他们在一起的良好愿望,并没有史实根据,记载范蠡的正史中也找不到只言片语与西施有关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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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范蠡从小受到商道的熏陶
范蠡“炒”了君王之后,开始下海经商,身体力行,饲养五畜,“十九年之中三致千金”,成为世界头号。可以说是同代人望尘莫及,后代人难继项背,同时他还总结了一套管理方法,专著《致富奇书》填补历史空白。提出“物价贵贱随供求关系变化”的理论,开始认识价值规律。后人对富翁以“陶朱公”相称,也是由范蠡而来。
范蠡弃官经商的思想也在于他从小就受到宛邑这个大环境的熏陶。范蠡出生在楚国宛邑(今河南南阳),文明历史十分悠久,早就是地域性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文明积淀十分厚重。在夏代,姜尚的祖先伯夷因佐禹治水有功,被封于吕(今南阳市西);到了商朝,武丁封其子文于苑(宛),为苑侯;西周之时,这里是古申国、吕国所在地,公元前688年,楚国先后灭掉申、吕,在这里设置了宛邑。在楚灭申、吕之前,这里是周朝的南方屏障;而楚灭申、吕之后,宛邑则成为楚国进攻中原的基地。在此前后400余年间,宛一直是楚、秦、韩角逐之地。可以说,那时的宛邑是南北交通之要冲,东西往来之孔道,兵家必争之地。正是深厚的文化积淀和特殊的地理优势,为范蠡的成长提供了良好的大环境。居住在这样的地方,他才有机会更多地接触杰出的人物,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洞察天下大势,了解盛衰之变,根据形势作出在正确的地点正确的时候做正确的事。
五、假如范蠡不下海
对于这样一位伟大的天才,我们不妨再设想一下如果当初范蠡没有下海,而是和文种一样留在了楚国,他的结局又将是怎样呢?
如果当初范蠡没有下海,他也许会充分运用自己的聪明才智使西施免于沉江,然而,这样一个千古美女也肯定也要被收入越王勾践的后宫之中。看着自己的红颜知己被迫成为上司的“玩偶”,他的心里如同刀绞。即使这样,忠心耿耿的范蠡依然为了越国称霸东征西战,如果说这个时候他还能逃脱文种的被杀的宿命的话。可是等越国不敌楚威王的时候,越国大厦将倾之时,他还是不能逃脱被越王杀害的命运。如果这个时候被杀或再逃离越国的话,再聪明的人也不可能保全自己的名声,与其“身败名裂”被杀,那有“功成名就”下海来的逍遥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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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蠡在政治、经济、哲学、军事、外交等重大领域均有建树,集老子、孔子、孙子思想之大成,堪称治国良臣、兵家奇才、商界圣星(民间商人敬范蠡为财神)。他的重人重谷、韬光养晦、兴国方略至今仍可借鉴;他的持久防御、以柔克刚、后发制人军事思想至今熠熠生辉;他主张商品流通、平抑物价、先富带后富的经济思想具有划时代的开创性意义。研究范蠡的下海思想,有利于拓展我们的发展思维,激发我们进行创意性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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