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放：孙悟空老家究竟在哪里？

    孙悟空到底是“甘肃榆林石窟中的石磐陀”、“印度的哈奴曼”、“淮河水神无支祁”，还是来自“福建南平顺昌县的宝山”？随着《西游记》的新一轮热播，笔者开始重新思考这个被称为美猴王、齐天大圣的孙悟空的身世之谜。

http://s2/middle/4a7a3daat89abb3702141&690

《西游记》热得一塌糊涂

前不久笔者看了浙版《西游记》，还未来得及品味其中滋味，由六小龄童领衔的中国首部3D电视剧《吴承恩与西游记》也即将播出，而正在拍摄中的张纪中版《西游记》更是闹得沸沸腾腾。2010年，“西游”翻拍可谓不亦乐乎。

http://s2/bmiddle/4a7a3daat89abc0c4f3f1&690 

客观地说，翻拍经典电视剧难度确实很大。而在这阵经典名著的翻拍热潮中，“新西游”较之“新三国”、“新红楼”，遭到的恶评更少些，拍摄技术也很先进，但仍然不能掩饰人物形象塑造不到位和故事情节吸引力不足等问题。

在网络上、茶余饭后，观众、网民谈论更多的是新旧版《西游记》的人物造型（包括唐僧师徒及各路妖怪神仙……）和层出不穷的雷人剧情、台词。在众人物造型中，可能孙悟空的“雷人”程度最低，估计导演们害怕伤了电视剧元气，对这个剧中灵魂人物都不敢做太离谱的改造，还是中规中矩才好保住收视率。

http://s15/middle/4a7a3daat89abccb87a3e&690

孙悟空原型说法不一

那么吴承恩到底是怎么创造了这位万古流传的神话人物“美猴王”？近年来，学术界关于孙悟空的原型、“老家”所在地大致有以下几个说法：

说法一：1980年，日本北海道大学学者中野美代子首次提出“孙悟空护送唐僧西天取经”的传说源于福建,福建南平顺昌县文管办主任王益民将孙悟空形象的发源地锁定在该县的宝山。

http://s4/middle/4a7a3daat89abd166e5f3&690

http://s10/middle/4a7a3daat89abd2067b39&690

说法二：甘肃榆林石窟中的壁画《唐僧取经图》中有一个紧随唐僧的尖嘴猴腮的胡人，敦煌研究院名誉院长段文杰据此指出，这猴形人就是孙悟空的原型，叫“石磐陀”，是甘肃人。

http://s10/middle/4a7a3daat89abe43c67c9&690

说法三：印度古代叙事诗《罗摩衍那》中有一个神通广大、智勇双全的神猴，叫“哈奴曼”，因此有专家提出孙悟空是从印度“进口”的，随着印度文化传入中国。胡适和陈寅恪都支持这个说法。

http://s14/middle/4a7a3daat89abec209d9d&690

说法四：鲁迅认为孙悟空的形象源于中国民间传说，是从唐朝李公佐小说中的怪兽———淮河水神无支祁（又作“巫支祁”）演变而来。

http://s16/middle/4a7a3daat89abf03d92cf&690

从各个方面权衡比较，笔者还是认为鲁迅先生的说法更为可信。从以下几个层面分析，我们就不难发现原委：

吴承恩熟悉无支祁的传说

吴承恩就是淮安府山阳县（今江苏省淮安市楚州区）人，淮安与洪泽都在淮河附近，吴承恩对淮河流域的这个压在洪泽龟山下的无支祁的传说定是相当熟悉。要创作《西游记》，其人物塑造与故事情节必定要受到当地无支祁传说的影响。

http://s4/middle/4a7a3daat89aedfe91353&690

另据传，吴承恩著有志怪小说集《禹鼎记》，但可惜现已失传，目前只遗留后人编辑的《射阳先生存稿》四卷。而《射阳先生存稿》中就隐藏着《西游记》的灵魂和肢节。作为《西游记》主角的猿猴氏(孙悟空)，就常客串在《射阳先生存稿》中，如《贺金秋泉翁媪障词》云：
    剑学猿翁，论雌雄于宝锷；书传骊姥，题内外于瑶函。籝金手授乎一经，彤管心师乎六传。烟月五湖，丽南宫之画舫；花灯丈室，礼西竺之采筵。居身夷惠之间，振誉姬姜以上。日近录椿，接龙光于瑞桂；露溥慈竹，籍凤采于祟兰。兹逢六袠之跻，更喜二难之并。皓首相看，话鸠车于蚤岁；青春常在，计鹤算于遥期。雕弧将锦帨交悬，金母与木公齐降。

传说、故事情节相似

正巧25号一行几人去淮河下游的洪泽县考察，联想到这个关于“无支祁”流传数千年的"禹王锁蛟"的传说。传说的内容大致如下：

「淮河水神传说是只力大无穷的神猴，名叫“无支祁”。它在淮河兴风作浪，阻挠大禹治水。大禹统率大军与无支祁率领的山精水怪大战，不能胜，遂请来掌管时间的天神庚辰助战，经过了几番打斗，庚辰靠定水神针将巫支祁拿住，将无支祁压在了洪泽龟山下。」

http://s5/middle/4a7a3daat89abf5d1fe44&690

                          大禹锁水怪                                       洪泽龟山

关于无支祁原型最早在《尚书》禹贡记篇中就有1193字的记载，大家知道《尚书》是中国古代先秦最早的一部典籍（远在印度佛教诞生以前，更比初建连云港、山西等地方不知道早到哪儿去，此神话传承已有几千年历史了）。吴承恩从小喜欢怪异类书籍如《百怪录》、《搜神记》。无支祁的形象，又见于唐朝小说《戎幕闲谈》中的片段：“有李汤者，永泰楚州刺史，问渔人见龟山下水中有大铁锁，乃以人牛曳出之。霎时风涛陡作，有一兽形如猿猴，高五丈许，白首长鬐，雪牙金爪，闯然上岸，张目若电，顾视人群，欲发狂怒。”

http://s6/middle/4a7a3daat89ac63ca2bd5&690   http://s11/middle/4a7a3daat89ac782aa43a&690

 而有专家考证，无支祁就是西游记中孙悟空的原型，压在龟山下的无支祁在《西游记》中北吴承恩改写为被如来佛压到五行山下了。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史略》中就明确提出："明吴承恩演《西游记》，又移其（巫支祁）神变奋迅之状于孙悟空。"1922年，鲁迅在给胡适的信中也提到："盖元时盛行此（巫支祁）故事，作《西游》者或亦受此影响。 

相貌、特征相似

如果把无支祈与孙悟空做详细的对比，就更容易发现孙悟空无论从外貌、神通到经历等都受到了无支祈的影响。

http://s14/middle/4a7a3daat89ac6f7246cd&690

如此看来，《西游记》中的孙悟空极有可能是以无支祈作为原型，后经过吴承恩的加工把它塑造地更具人情味、故事性更强。那么不久前在洪泽县的我们，距离被压在龟山下的“齐天大圣”竟然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