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鲁迅文学奖：平凡之中现真情的《出警》

文/张超

《出警》获得第七届鲁迅文学奖短篇小说奖。作者弋舟，《延河》副主编。

《出警》，这个标题很打眼，以为有什么大案要案要出警。看完了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鸡零狗碎的小案。说全都是小案也不对，贩卖人口应该是大案重案吧，有一桩。

小说的主要人物老奎，一位年过七十近八旬的孤老头子、刑满释放人员，派出所的“重点人口”。

“我”的师傅老郭每次出警巡逻都要到这个孤老头子家里坐坐。俩人也没有什么说的，就是抽支烟。警察抽刑满释放人员递过来的用报纸卷的烟，刑满释放人员抽警察递过来的纸烟。抽着抽着，老奎就发牢骚，师傅也不接茬。老奎说狠话，师傅也不教育他。烟抽完了，临走时，师傅还要留下乘下的半包烟。师傅爱抽烟，出警见人就散烟，大伙也向他散烟。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没有用烟解决不了的。

“我”做警察的第五年，师傅因喉癌提前退休，片区这一摊子事就甩给“我”，包括“重点人口”老奎。当初师傅办事是举重若轻，如今“我”是晕头转向。“我”不抽烟，也不喜欢老奎，“跟老奎没法坐一块儿。”就没有按师傅说的常去看看老奎，结果麻烦就来了。老奎先是失踪了，后来又到派出所自首，说他当年刑满出来后，把女儿贩卖了。

但这不是一篇关于刑事案件的小说。作者虚晃一枪，说的是人与人的关系，是如何履行手中权力的问题，是一个“仁”字。

老郭是一个心有大爱的人。在外人看来、在“我”看来，老郭与老奎是管理者与被管理者的关系。但老郭在履行自己权力或职责的同时，更多的是把这个刑满释放人员看作一个平等的人、一个需要关怀的老人来对待。对于这个警察，老奎最开始肯定是抵触的，但是后来他接受了老郭，并服了老郭。他在老郭前面发牢骚、说狠话是他需要一个人倾诉。他和一个警察相互递烟抽，那是朋友！听到老郭退了的消息，他“像是挨了一棍子似的”，他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

新的片警来的次数少了。一个独居的老年刑满释放人员在旁人眼中还不是一堆垃圾。他先是想到去找当初被卖了女儿，后来又自首，要求把自己关起来。还找报纸爆料。可以说是疯了。在去养老院时，他说：“就是孤单么，想跟人说话。” 孤单，是人世间最难熬的一味苦药。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人口老龄化是我国面临的一个问题，如何让老年人生活得幸福？如何给老年人更多的关怀？每当看到关于老年痴呆或独居老人死在家中的社会新闻，心中就很不滋味。

最终解决老奎这个难题的还是老郭，他像做儿子的一样把他的管理对象送到了养老院。

写到这里，我想起了孟子说的：仁，人心也；义，人路也。

不管有权无权，不管权大权小，都要做一个有仁有义的人。这也许是作者弋舟想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