谒陈忠实故居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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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写了篇题为《怀念球迷忠实老》,就十分想去忠实先生的故居看看。前年曾去白鹿原影视城看过仿制的陈忠实故居,新砖新瓦,令人失望,从此就一直打算去真正的先生故居看看,因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拖至今天。
周末到了,根据导航,出西安市一路向东南,一个小时后,来到白鹿原下的西蒋村。记得六七年前,检查农家书屋时曾路过村口,也看见过西蒋村和陈忠实故居的牌子,实际上那时陈先生还健在,将其老家称之为故居是不太合适的,也是不吉祥的。
门外两边绿竹亭亭玉立,正是先生伟岸人格的象征。门上贴着陈忠实作品语录,门右边墙上是陈忠实题写的徐霞客“梅花朴清”四个大字,左边墙上是陈忠实作品摘录。门上有铁将军把守,进去不得。问询邻居,说陈忠实侄儿陈益是支书,拿着钥匙。
冒着烈日,找到有鱼池的陈益支书家,敲门不应。到对门问老乡,老乡热情,先递给我一块西瓜,然后找到陈益支书的手机号念给我,我记录后打过去,陈益支书说他在三五公里外的邻村为老者祝寿,答应一会儿赶回来。听村民讲,忠实先生在老家居住时,热心村里的红白喜事,常常为红白喜事当账房先生。春节前夕也为大家写春联,因为他是村里有文化的人。天越来越热,买西瓜降暑,吃完半个西瓜,汗流浃背的陈益支书骑着摩托来了。
进得大门,是三间门房,灶房就在过道里,门背后是个水瓮,也未见灶台,想必先生是在炉子上做饭,当然只能做简单的饭,下点妻子擀好的面条,溜热蒸好的馒头,就点辣椒和咸菜,我们的作家真是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或者说是吃的桑,吐出来的是丝。这奶和丝就是《白鹿原》及其他作品。过道上还放着一个竹躺椅,想必是先生写作之余在此乘凉休憩,旁边放着收音机,收音机里放着秦腔,先生说不定还会跟着也吼几句,或缓解身体的疲劳,或宣泄心中的郁闷,或抒发创作的快乐。
过不大的院子,就是三间中堂,先生就是在右手的房间读书写作的,室内有一个写字台,写字台上还放着两沓未用完的稿纸,先生尚有多少未写完的美文啊,而永远封存在那停止思索的大脑里。写字台旁边是一个较高的米黄色的书架,里边放着《辞海》《十日谈》《茨威格文集》《落红》等书,挨着的是一个较矮的书架,玻璃上面还贴着当年先生写的“君子动口不动手——阿Q”的字条,可见其对图书的珍爱。还有一个低矮的圆桌,据说,先生就是坐在沙发上在此修改《白鹿原》的。
故居不仅是先生写作读书的地方,也是先生安妥心灵的港湾。新世纪初,即2001年春节过后不久,先生不屑于与龌龊的人为伍,离开作协大院,买了20多袋无烟煤和吃食,回到白鹿原下的祖居老屋——故居蛰居起来,一边安抚受伤的心灵,一边读书写作,写出了大量的中短篇小说和散文随笔。有时也在故居接受媒体记者访谈,有时也约文友在白鹿原北坡万亩樱桃园摘樱桃。2003年春,由祖居老屋返回城里,平日里住在西安石油学院家属区的工作室兼休息室,他称这里为二府庄,因为东邻有一个村庄叫二府庄,由此可见他的悠悠的乡土情结。先生给我的题词和题签就是在这里写就的。从此先生离开祖居老屋,很少回去,直到去世。
中堂之后是个小后院,院里还有一个地下室,冬暖夏凉,酷暑盛夏,先生就待在这里读书写作。记得邢小利在《陈忠实传》中写道,八九年夏天特热,先生因为参加省作协较长时间的会议,回到原上,接不上正在写的《白鹿原》思路,只好找到邻村朋友家,在朋友家的窑洞里才接上思路将《白鹿原》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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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为我们开门的陈忠实侄儿陈益聊天,我说白鹿原影视城仿制的陈忠实故居和这里的故居不一样啊,他说那是仿制以前的故居,现今的故居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叔父亲手新建的。我们夸说门外竹子长得好,他说是他栽的。从他的介绍中得知院子里原来栽种着梨树等花木,后来先生得了瞎瞎(陕西话读哈)病,以为梨树不吉祥,于是砍了,且把土地用水泥浇灌,仅剩一颗广玉兰。我们说应该把故居尽快修缮一下对外开放,他说会的,他说,还打算建陈忠实墓园,已得到西安市委书记王永康的支持,正在买地规划。
我们问何时能建成先生的墓园,先生的侄儿陈益不无忧郁地说:最近正在选举村支书,拉票竞争的很厉害,如果他能连任,他会尽快建成叔父的墓园,否则不好说。看着魁实的先生的侄儿,我们希望他想办法向上级甚至市委王书记汇报建成先生的墓园的决心并反映村里的情况。已下午两点钟,我们还未吃午饭,问书记村里有农家乐吗?回答说没有,我们建议他带头建农家乐,将参观先生故居和村里的旅游观光搞起来,带领村民走共同富裕奔小康道路。他笑而答之。临告别时,我们合影留念,预祝他连任村支书成功,也祝愿西蒋村的明天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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