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
杂谈病房病床阳光 |
分类: 杂碎 |
这是一间50多平米的病房,六张正式的病床和一张并非临时增加的加床。由于装修日久,墙壁的白色已经不再扎眼。抱着病号服,等待了七个小时,我被分配到加床。一抹斜阳正从窗间渐渐抽身而去,让我这个从来分不清东南西北的人知道了这是间朝南的病房。
三床的小妹妹正在收拾行囊,取消手术的她虽然嘴上抱怨,能够回家的兴奋还是溢于言表。四床的老人正在洗衣。五床与家人闲聊着。六床正在手术的恢复期,坐着、站着都需要先生的搀扶。二床还在睡着。一床显然在医院已经渡过了一些日子,脸色苍白疲倦,身材瘦削,床头挂着大瓶小瓶的输液瓶。
夕阳已经隐去,我也让自己融入了这个将会一起生活数日的小集体。五床的阿姨说,加床没有暖瓶,你就用我的。三床的妹妹说,我买的马桶垫还没用,留给你。二床的阿姨也是腹腔镜手术,她说,术后不要叫,气会从腹腔上行,肩膀等处会疼。
帮着四床打了一暖瓶水;帮着二床把床下的水拖干净;安慰三床刚刚入住的杨老太太不要紧张;听五床聊卵巢癌的起起伏伏;我尽量让自己活跃起来,提醒自己不要提前进入病人状态。
五床、四床和我都是第二天的手术。我是最后一例。五床是11点多钟被手术室拉走。那时我刚刚做完心电图和X光的检查,右手拎着输液瓶,正在走回病房的路上。绿毯子盖得严严实实,只能看见一张脸。我用左手抚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放心,手术一定会顺利的。
下午三点多钟,五床依然没有回到病房,四床的老人有点焦急,三床的杨老太太也跟着紧张。我对四床说,五床的手术复杂,手术和手术不一样,别紧张。安慰四床的同时,也在安慰我自己。只有一个晚上的交往,却似乎认识了很久的朋友,让人挂念着。
四点多钟,五床终于回到病房,被抬到病床,床头新增了监控设备。妈妈到病床告诉我,手术室又来车了,应该是接我的。终于等到了这一刻,且不论是福是祸,临近揭晓总有如释重负的感觉。自己爬上手术室的床,对病友们笑笑,我去了,一会儿见。
六床说,术后我是自己挪到病床上的。老公说,我回到病房就问起五床、四床的情况。我没有一点印象。虽然意识已经从麻醉状态中醒来,但是人还处于半梦半醒之间。护士打了一阵镇痛剂,我便安静地睡了。
术后第二天,摘了导尿管,医生说要下床活动。喝了点水,在老公和护工的搀扶下,我努力站起来,脸色瞬间煞白,能够感觉到唇的颤抖,很快就又倒回床上。再次离开病床,初升的太阳已经从窗间探入。从床到洗手间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却似乎是这一生中最远的距离。挪过这两米的距离,我知道,我离成功不远了。
能动的时候,我喜欢挪到窗口,看外面的阳光真好。
前一篇:小病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