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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望驾车远行
(2006-04-15 22:58:00)
标签：
杂谈 |
分类： 心情 |
又有一年半没有回山东了，特意安排今年五一回去，已经跟弟弟约好，一块出去玩，可惜事不凑巧，这次偶然的北京团队奖励旅游又让这一计划无法实施。
想一想离开山东已经有17年了，而自己离开山东前留下的最重要的一个印记就是在自家地头的那口井。1989年夏天是一个令人难熬季节，那一年我高考结束，弟弟中考结束，我们俩都在等待着一个决定自己命运的考试结果。这时候，村里组织挖井，爸爸在上班，18岁的我，义不容辞的承担起了这个重任。可能那也是我真正的体会到的一次农民的艰苦和豪情。
那时候，挖一口机井，全是手工作业，挖一个大坑，然后把用混凝土浇筑成的井套放下，然后在井套中挖沙土，当井套下沉后，在上面再放一个井套，这样不停地挖下去，一直挖到地下水不停地出来，用水泵抽也抽不干为止，一般情况下，如果不碰上岩石，这口井需要挖10米左右。当然如果运气差，挖到了岩石上，这口井也就报废了。
当时村里有10户参与了挖井，每户出一个人，现在只记得当时很苦，自己要做两项工作，一是在井筒里挖沙土，二是用绳子往上吊土，不管那项工作都非常累。经常傍晚回家的时候，头发里全是沙子，但自己实在太累，晚上根本顾不得洗就睡着了。在井筒里挖土非常冷，比我年纪大的人都拿一瓶白酒，下井前喝一口，因为我不能喝酒，也就没有喝，所以一会儿功夫就会冻得受不了。大家都知道我参加了高考，他们也在开玩笑，让我一定要考上大学，这样将来他们也可以说，他们是跟一个大学生一块挖了一口井。结果我也没有让他们失望。那时候爸爸还在，看着自己儿子承担这样繁重的劳动，他也非常心疼，但他的心里更急迫的是拿到两个孩子的录取通知书。
弟弟首先没有让爸爸失望，在7月底的一个中午，我记得天气非常热，我和弟弟在农田里干活，爸爸从打工的地方赶了回来，给弟弟送中考复试的通知，后来弟弟拿到了莱州师范的录取通知书。在这种焦急的等待和繁重的劳累下，经过10多天的煎熬，井挖好了，按照常规，我们一起聚餐，来庆祝成功，大家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山东人的豪情表现得淋漓尽致，我记得非常清楚，那天是村长做菜，也是村长喝多了。而就在不久之后，我也拿到了华东工学院的录取通知书。那一年我和弟弟都离开了土地。而那口井在之后的几年，一直是我家的农田灌盖的重要水源，爸爸种的苹果园也是用那口井里的水。
6年前，也就是2000年7月，当我和利群回去看那口井的时候，爸爸曾经精心照料，曾经付出过很多心血的果园已经荒废，可能是在天上的父亲不希望给我留下过多辛酸的记忆，我那次使用的胶卷不知道为什么坏了，一张照片都没有冲洗出来。也就没有留下那里的照片。
之后又回过山东两次，但再也没有去看过那口井，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现在已经干涸。
可能这次长假又不能如愿回山东，但留在那里的那些记忆，却吸引着我渴望驾车远行，去重拾那些过去的东西，可能有辛酸，但那一切是让我那么那么地怀念。慈祥的奶奶，深爱着自己的父亲，融洽和睦的家庭氛围，这一切都让我不断地想起，不断地去追寻，那怕是断续的片刻回忆。
渴望驾车远行，驾车远行可以让我找回儿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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