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中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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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我们最主要的消遣,是去树林里散步。有时交谈,有时沉默,日复一日,永不厌倦。厌倦感是人与人之间特有的感应,对于这片树林,我们永远感到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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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看到树上的桑葚。据说从前海边全是槐树和桑树林,在房地产开发和城市化的大潮中,成片野桑树的存活真是个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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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摘来的桑葚。边摘边吃,牙、手全黑,最神奇的是回家一看怎么连内衣都黑了!真正的从里黑到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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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树下发现的东西。注意看图中那截黑色短树枝——你认为很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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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树枝突然弯曲成弓形!原来是条虫!它竟然连树枝的结疤处都模仿得分外逼真。当我把它当成枯枝从桑葚中拣出去的时候,它突然扭动起来,手感不妙的我哇呀一声把它扔了出去。之后,它就这样一拱一拱地远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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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竹在夏日开放。将开未开是竟然呈现出带锯齿的星型。(是叫石竹吗?我没叫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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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湿润的土地上冒出了蘑菇。只有一天寿命,朝生夕死。我很好奇在整整大半年的干旱时光里它们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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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一位勤奋的大妈,大清早就开始在林中草地上逡巡,躺在塑料袋里的,都是她的战果。“这个,能吃么?”我伸着脖子往里看。“我看他们都摘呀。也没听说谁死了。所以,应该能吃吧?”大妈微蹙着眉回答。
勇敢的大妈。希望今后仍能看见她,以证明她的话的确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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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蜗牛站在湿漉漉的砖地上发愣。我用手轻敲其壳,提醒它快走,以免在晨练者的脚步下粉身碎骨。它释放了一堆泡沫状粘液作为报答——通常,在遇到萤火虫之类敌害的时候,蜗牛会用这种生化武器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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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见过一只蜗牛全速前进的样子?就像这样,触角努力向前伸展,肉体拉直——对于它来说,百米冲刺也不过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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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蚂蚁来说,今天是个大日子。长着翅膀的,是蚁后生育出的为数不多的具有生殖能力的雄蚁与雌蚁。在大群无翅的工蚁的簇拥下,它们爬出巢穴,展翅飞翔,并且遵循一见钟情的原则在空中进行交配。之后雄蚁精尽人亡落地而死,雌蚁作为单身妈妈,带着一肚子受精卵找个洞穴藏起来静静地等待幼虫降生和成熟,之后发展壮大,另立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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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一只小动物出溜出溜地横过林中小径。追过去仔细看,原来是它!即便在照片上,也能看到这家伙眼神儿不是很好。我们站在几米之外的上风口,它却浑然不觉地努力刨着地——大概在寻找蚯蚓之类的小虫果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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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了我们的脚步声,刺猬突然竖起背刺,凝固不动。注意它的姿势,一只脚还落在后面,步行的姿态直接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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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追过去,想给它一个正面特写。它潜伏在两根草后面,警觉地窥伺着我;呼吸很急促,带动得身旁草梗微微摆动——看得出有点儿紧张。僵持的气氛不久即被狗脖子上的铜铃声打破,这只刺猬对路过的狗儿的敬畏心明显超过了对我们的,它立即迈着小碎步迅速消失在草丛中,目不斜视,权当我们两个双腿动物不存在。
我们则像陷入苦苦单恋不能自拔的痴情者一样,深情地目送它远去,并暗暗期待不久之后能再次一睹它的芳容。
林中的啄木鸟最近不知哪里去了,因为不太能听到那一连串笃笃的敲击树干声;习惯用G大调鸣叫的鲜明的大黄鸟也隐蔽起来,难以寻觅芳踪。长尾巴红嘴类似喜鹊的鸟(我按图索骥了一下,好像叫做戴胜),倒是越来越频繁地出没,与原住民——喜鹊关系搞得很僵,常常被追打,每次看见它们,阿童木总举着两手打招呼:“戴胜!戴胜!”我在旁边笑:这鸟儿的名字起得太像人了,姓戴名胜。
此外,一只肥大的红脸野鸡竟然大胆地在石板路中间踱步,偶遇时它和我一样吃惊,“噶”地叫了一声,迅速掉头,迈着小碎步一溜烟跑到草窠深处去了。之后在自认为安全的距离外,透过杂草探头探脑地打量我们,自己还不知道那围绕着一圈白毛的小红脸在绿草间是多么明显。同样羞涩的还有野兔,那天竟然见到一只只有拳头大小的灰黄的小兔,呆呆地蹲在草地里,等我们惊呼起来时才像梦醒一样飞奔而去,跑得不算太快,大概是我们冬天里看到的那两只肥硕大野兔的后裔。
最不怕人的只有喜鹊,大模大样地在草地上踱步,背着手巡视自己的领土。
不知是不是饱食了我们扔在草丛里的花生的缘故,它们个个腹大如鼓,看上去和那些对生活非常满意的中年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