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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电影馆之——别走,兄弟!

(2008-07-01 23:17:06)
标签:

杂谈

 

序言:

 

疯狂电影馆系列

 

蚂蚁——我的朋友,我文字和人生的启蒙老师——曾经写过很多关于电影的文字,他把它们叫做《疯狂电影馆》。现在他不知人在何方,是否安然无恙,我手边还有他的电影,一部一部拿来看,也写这样的文字,算是一点纪念。

 

                           别走,兄弟

 

 

背景:

《毛发》(HAIR),米洛斯·福尔曼导演,非常牛逼的一部歌舞片。蚂蚁说它是嬉皮文化最美的精髓——我想不出什么更棒的话来形容了。反正我从一开始就被震了——怎么那么美,那么干净?光线、音乐、人的眼睛,以及导演内心的声音——所有的一切。

一边大笑,一边痛哭,我把自己当成他们中的一分子,片子里的宝儿和他的朋友都是我的兄弟姐妹,我为他们写下下面这段文字。

影片中的男主角,叫做BURGER,中文字幕打成“宝”,我很喜欢这个翻译,把他叫做宝儿。

 

 

嘿等等我,宝儿,别跑得那么快。

第一眼看见你们我就喜欢上你们了,疯疯癫癫的像几棵金色的麦子。

仰天看着树,树在旋转,你们放声歌唱,背着金色的阳光走过来,也就成了金黄的了,天真蓝,看着你们吊儿郎当的样子,我真开心。

那小子是个地地道道的牛仔,从乡下来的,从眉毛眼睛到衣服裤子都拘谨得像是上过浆,皱着眉头对你说:我凭什么要给你钱,她真的怀孕了吗?伙计我根本不相信你。最后你们冲他笑了,因为他气呼呼的扔给你们一块钱。

他也笑了,磕磕巴巴的说自己就要上战场保家卫国牺牲当英雄,老爸往口袋里装了一点钱,让他到纽约见见世面。听到这儿你突然变严肃了:你要去哪儿伙计?

帝国大厦,游船河还有。。。。。。

你笑了,像个偷了糖果的小孩子,笑的真好看。

结果,结果那小子当然没去什么狗娘养的帝国大厦,你们把他带走啦!唱吧,跳吧,躺在露天广场里抽大麻,大家都乐呵呵的,黑人白人男人女人抱在一起像一家人,有问题吗?咱们本来就是一家人。

天亮啦,那小子拎着包就要走。你叫住他:和我们在一起多有趣,世界上哪里还有这么有趣的地方?

可那小子真是地地道道的乡巴佬,有股子牛仔的倔劲儿:我要走了,我今天很忙。

要是他真就那么走了,宝儿,事情会是另外一种样子,你会一直活到当着孙子的面表演光屁股游泳。可是,谁让你那么敏感又那么好心呢?

你扯着嗓子把他叫回来,指着地上的一张报纸给他看:那姑娘真美不是吗?我知道你喜欢她,咱们这就去对她说个明白。

当然啦,这姑娘人见人爱,昨天你们还见她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穿过红色的树林,你们追上去唱“强奸鸡奸轮奸群奸口交自慰,像上帝教你的那样,那是罗马爱经”的时候,她偷偷的瞟着你们笑,金发飞舞,像太阳神。同类!只有骨子里的同类才喜欢这样放浪形骸。而且,有幽默感的漂亮姑娘多少见呀!

傻小子脸都红了,紧张的把手插在口袋里特别特别天真的问:你有请柬吗?

废话,你当然没有那玩意儿,你压根不需要那玩意儿。对于他们来说,这世界到处都是墙,可对于你来说,宝儿,这世界像无边的草场一样自由和广阔,你要做的只是放马过来。

上流社会的舞会可真没劲,音乐崩擦擦的响,人人都像僵硬的娃娃,你们就那么晃荡进来,“大家分开玩儿”,你说,于是场面就乱了套。

“你们有请柬吗?”一个白痴过来问。

“没有。”

“那是谁请你们来的?”

“是宝儿先生”。说完就盯着那白痴看,直到他连连道歉,并祝你们玩的开心。

哈哈,我真爱死了那个耳朵上挂羽毛的黑人兄弟,他说这些的时候可真酷。

富丽堂皇的大厅,看不到头儿的长桌子,数不清的蜡烛玻璃杯刀子和叉子,你们就大摇大摆的坐下来,直到有个特别严肃的白胡子老头来让你们离开。多可怕的一张脸!他根本不懂你在说什么,他甚至不让你把话说完——但你不介意,全世界到处都是这样的蠢人。你抓住刀子猛敲酒杯,让那老头儿尽管去吧去找警察,你把手放在那乡下牛仔的肩头,向人们隆重介绍你的兄弟——

“他就要去越南了,他为你们打仗。我认为他该在上战场之前看看自己喜欢的姑娘。现在,舒拉,你能站起来让他看上几分钟吗?”

那个叫舒拉的姑娘都傻啦,坐在那儿不可置信的傻乐——要是这还不叫浪漫的话,什么才是呢?

刚才还像葬礼的宴会这下可热闹了,你开始唱自己的歌儿,唱的什么我都忘了,只记得又纯洁又美好,一高兴你就跳上桌子,把水晶吊灯当秋千,一把拽上来个粉红裙子的老太太抡来抡去的当舞伴儿,大家伙又是尖叫又是大笑,全疯啦!

告诉我宝儿,这就是你要的吧?去他妈的什么规矩,去他妈的什么礼节,去他妈的什么阶级,你觉得自己必须帮一个傻小子表达爱,你觉得人活着就必须快活,你真实,所以喜欢那些没皮儿没壳儿的真实的人,你自己无欲无求,帮他们活的高兴你就开心,对吗宝儿?

警察还是来了,一个坐在摇椅上晃来晃去的老头子把锤子往桌子上一敲:感化院关30天,或者每人50元罚款。

大伙儿都没钱。你听说过一个嬉皮士身上带钱的吗?他们不需要钱,他们只会跑到马路中间笑呵呵的伸出手说:能给点儿钱吗?我们两天没吃东西了。说完又指指身边的姑娘:她还怀孕了。

那愣头愣脑的傻小子可不想进感化院,他掏出钱想救自己。“放明白点儿伙计,你得让我去救大家!”结果,你用了他的钱,获得了自由,跑去找那个叫舒拉的姑娘,没有一点儿客套,也不编一点儿借口,你直截了当的说:给我250美元去救朋友,他们是因为你老爸才进监狱的。

姑娘又傻了,她第一次见到这么没皮没脸的家伙——人们总是先说你好我叫某某是做什么的很高兴认识你说一大堆废话找无数个借口才说出自己的目的吧?还有谁像你这样宝儿?可是你不管,你觉得为朋友为自由为生活的乐趣根本无须理由,愿意就是愿意,不就是不。姑娘没答应,姑娘说你疯了,你不生气,也不动粗,说声好吧转身就走,当然了,你是在做一件挺美好的事儿,并不是在乞讨!

最后大家伙儿还是被放出来了,刚一出来就抱住过路的老太太转圈儿,因为自由对于你们来说就是空气啊!钱是宝儿从家里要出来的,虽然老爸坐在椅子上看着报纸眼睛都不眨的说“要钱就去工作”,虽然老妈命令你脱下那条脏牛仔裤扔进洗衣机,最后还是偷偷把钱赛给了你,你瞧你高兴得抱住老妈就一通猛亲——宝儿,你根本就是个孩子,当周围的人们离童年越来越远的时候,你还保留着一个孩子的所有美德。

 

后来你们跟着嬉皮士的大部队跑到中央公园,在那里再次见到那个叫舒拉的姑娘。那傻小子已经彻底陷入幻想了,幻想着在家乡的小教堂,自己正在和舒拉结婚,人们则像天使一样在他们头上飞来飞去。你当然知道这感觉宝儿,你是自由的,但你知道解脱爱情束缚的办法,就是沉迷其中。所以你让傻小子送舒拉回家,你们则把衣服一脱就光着屁股下了河。

“我送你回家。”

“只是回家?”

“只是回家。”

“不干点别的了?”

“嗯,只是回家。”

“我自己也可以回家。”

“不,我要送你回家。”

旁边像洋娃娃一样的妹妹笑得真开心,她不下水,因为她坚持认为自己怀孕2个月了。她不需要医生,因为她比较习惯听自己身体的话。

舒拉就不笑,她生气啦,转身就要走。傻小子一着急,也开始脱衣服。“水脏!”他不管,往水里一跳,好像什么麻烦都没了。于是她也开始脱衣服,在水里,他们像两条自在的鱼。

可是,宝儿你太顽皮了,我说了你根本就是个孩子,你们拿着他们的衣服跑了,你们非要让帮这傻小子搞出点儿事情来。结果,舒拉也不是省油的灯——不能因为人家出身于上流社会就以为人家弱智呀!出租车一个急停又一通猛倒车把她拉走了,“我也没想到她能光着身子跑呀!”你一脸无辜的看着那傻小子,把衣服捧给他:“你去还衣服吧!”

 

我以为,宝儿,我以为你们能感化这个傻小子,让他放弃什么捍卫正义的狗屁理想,别飞到那个丛林密布的国家,别匍匐在又湿又热的水沟旁边端着枪喂蚊子。可是我错了,咱们都错了。

“你干吗要去打仗?”

“捍卫祖国。”

“去越南屠杀老弱妇孺?”

“我是去保卫你们。”

“去你的我根本用不着你保护,我也不会为了保护你而打仗。”

“那么,再见”。

那个黑人兄弟也没能说服他。一个脑子里只有一根筋的牛仔,从小做梦都想当英雄,他怎么可能当逃兵?

 

结果他还是走了,像狗一样在泥沟里匍匐前行,像猴子一样在铁杠上荡来荡去,趟过齐腰的河流,满脸黄土的虚脱在路旁。

 

舒拉举着信来找你们,你看了之后说“咱们走”。“现在?”“为什么不?”舒拉说你疯了,你说你没有你的朋友需要帮助他就在几千里外的训练基地——内华达。

舒拉被打动了,她点头说好。

我也被你打动了,宝儿。我们总是在说在说在说,屁股却还在自家的椅子上没挪动半寸。而你呢,宝儿,你和你的兄弟姐妹就像蒲公英一样,随着风自由飘荡。想到什么,就去做吧;想见一个人,就去寻找吧;想帮助一个朋友,就去弄一辆车吧,虽然这里是纽约,可咱们能一起开到内华达,去给那傻小子一个惊喜。什么是朋友?这就是朋友。

 

舒拉是个好姑娘,她帮你们抢了一辆车,不对,是从一个白痴手里拿来用用,反正他开着也只是上学下学接姑娘说废话。

 

这时候突然出现了个黑人女孩儿,长得挺好看,穿得很精致,领着一个漂亮的黑人小男孩儿,来找那耳朵上戴羽毛的黑人兄弟理论。她杀气腾腾,指责他不负责任;她把长得像洋娃娃的妹妹当敌人,因为她怀孕了,而且有可能和她的孩子共享一个父亲——虽然那稀里糊涂的洋娃娃至今也不知道父亲的父亲究竟是谁。

 

如果是我这时候该怎么办?如果是别人这时候该怎么办?黑人兄弟失去了耐心,他只是反复说“你不懂”,怒气冲冲的走远。你转身走了,大家转身走了,把那对穿着体面的母子留在雪地里放声悲歌,我以为你们真的就这么走了。可是等等,我看到你们把那黑人拽了回来。而洋娃娃妹妹则坐在草堆里对着黑人姑娘微笑:“我不知孩子的父亲是谁,这很要紧吗?”“当然,我爱一个男人,我怀孕,生孩子,然后必须跟他结婚。”“嘿得了,这又不是末日审判或者世界大战”妹妹的神情天真的像小狗,“反正这是件好事,大家都高兴,你也应该高兴”,她拉她的手,两个人都笑了。

 

走吧,走,现在就走,为什么不?别找什么理由牵绊自己的脚步,唯一真正的理由就是你不想。车子开过城市,开过树林,开进沙漠,开在阳光里,舒拉迎着晨光开始歌唱,车里坐着家里所有的亲人——兄弟姐妹——你,宝儿;你,长长金发的帅小子;你,洋娃娃妹妹;你,耳朵上挂羽毛的黑人帅哥;你,舒拉;还有你,体面的黑人姑娘,以及你怀里熟睡的小男孩。

大家笑着,迎着太阳,一起放声歌唱,舒服自在的就像梦一样。

 

不真实吗?不!无条件的接受,无条件的爱,放下尖锐的自我,就没有谁会伤害谁。宝儿,你们是如此有力量的一群人,因为你们从未想过伤害别人,从未尝试虚伪,从未尝试用力抓住什么,从未希图要赢。你们只是像树叶一样飘飘荡荡,你们只是想让身边的人像你们一样体会美好和自由,你们不愤怒,即便他们不懂——你们只是做该做的事,眼神平和宽厚得像湖水。即便到军营门口,碰上那个冷面铁血的守卫。即便他长成人类的样子,我也不太愿意把他叫做人,因为他身上缺少人类与动物区分的主要标志——仁慈。像宴会上的白头发老头一样,他不听你说什么,他没有心,核桃仁一样大的脑子里只装着规定,所以头一晃就叮当作响。你们开了几千里,你们只是为了来看看自己的朋友,他快崩溃了,他就要上战场,他的姑娘就坐在车里等着看他一眼,“我不必听你说什么,你必须要听我的”,宝儿,这就是你听到的回答,可你不愤怒,你很天真的看着那张钢铁一样的脸:“可你刚才还说可以帮助我啊。”“对,帮助你在这里掉头”。

 

就这样放弃了吗?当然不。

舒拉在酒吧缠住一个中士玩吐烟圈的游戏,玩着玩着就喝高了,然后被中士带上了车。一上车舒拉就脱衣服,那哥们儿都看傻了,傻乎乎的把自己的衣服也脱了给舒拉穿,他以为这是个游戏的开端。

这的确是个游戏的开端。打扮停当的舒拉大喊停车,“然后呢?”“然后?解散!”

就这样,美人计换来一套军服和一辆车,看着穿内衣的中士气急败坏的在沙漠里跳着脚大骂,大家都快笑死了。

 

宝儿,你剪短了你的头发,那时你老爸说只要你剪头发就给你钱去救朋友你都没干,这次你干了,干得很漂亮。你穿上军装开着军车冲进军营,这回那站岗的小子朝你毕恭毕敬的行礼,你心里这个乐呀,可还得装出严肃的样子推开军营的大门大吼一声:“小子,执行任务,快步前进!”

你看着那傻小子跑出来,坐进你的汽车,还故意粗着嗓门大吼:“你是个混蛋吗?”“报告长官,不是!”“那太糟糕了,因为我是个混蛋!”

哈哈,那小子真的是傻了,傻头傻脑的问了一堆问题,就是不肯跟你走,啰里巴嗦的一点都不知道时间有多宝贵。“洋娃娃来了吗?长头发来了吗?黑人兄弟来了吗?舒拉来了吗?”“来了,走吧大家都在等你野餐。”

我说了那牛仔一根筋,一心要精忠报国怎么也说服不了,点名可是件大事,缺席可不得了,他可是肩负使命的重要人物呢!

要是我,肯定气得转头就走了。可是你呢宝儿,你这个傻大胆的小孩儿,你立即脱光了自己的衣裳又开始扒傻小子的,你要留下来替他答“到”。

 

傻小子终于离开了营地,他们笑了,他们拥抱了,他们做爱了,飞机从头顶飞过,军营已空,就在那该死的美好时刻,你被当成他,送到了越南战场。

 

最反战的人被送去打战了,这叫什么事儿啊!真他妈黑色幽默。

 

宝儿,我以为你会回来,笑嘻嘻的就像以前一样,每个人站在你面前都好像遇到了一阵风或者一棵树,感到愉快又从容。可是宝儿,你的聪明和仁慈没有为你带来好运,你终于也变成了一块墓碑,成千上万墓碑中的一个,看上去整整齐齐,谁也不知道,墓碑下面的这个人,曾经多美,多与众不同。

 

宝儿,我相信,你始终是自由的,即便在战场上,即便在死神面前。一个人最终极的自由是心灵的自由,当你不执着于欲望,整个世界都是你的舞台。

 

有些东西,他们埋葬不了,我知道,你一定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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