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报》王秀云评《聂小倩》:人话鬼话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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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为《北京文学》编辑王秀云女士为小说《聂小倩》写的简评,原发《文艺报》2016年10月28日)
张世勤的小说《聂小倩》一看题目,大概就知道他这是要借古讽今。读完小说之后,让我惊诧的不是我之前的判断,而是他借古讽今的“借”简直是赤裸裸,完全一副豁出去的状态。把别人不敢用、不好意思用的手法,用得理直气壮、器宇轩昂。他不但借了《聊斋志异》的小说名,连小说人物,不管是男女主人公,还是次要人物,完全照。甚至连故事脉络,人物性格,都照办不误。至此作者还不甘心,还怕读者不明白他是赤裸裸照搬,还不时自己跳出来,跟读者讲解:你看,这段情节是抄袭蒲老爷子的这一段;那个情节,是从蒲老爷子的那一段来的;你可看仔细了,我又照搬了。跟别的照搬者不一样,他是生怕别人看不出他照搬了。
看完小说,开始理解了张世勤的苦心。按说,这样的故事不至于这样写。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一定有其它手法写这个故事,他有这个能力。但他放弃更容易被理解的结构和技巧,选择这样一种极端写作方式,我隐约看到了作者的决绝和深意。这篇小说就不仅是一篇小说,而是作者的义气和血性,是写作者行侠仗义的剑戟和匡正抑邪的隐性书写。他的书写姿态让我看到了山东大汉的性情和中国文人的勇气,敢写,会写,所有挡住别人的边界都是优秀作家的出发点。他在打一场硬仗,不仅和所书写的题材打,还在和根深蒂固的写作手法打,他全副武装,来势凶猛,似乎在说:我来了,我借蒲老爷子这方宝地说一个现象。
蒲松龄的聂小倩是古代的鬼,张世勤的聂小倩是现在的人,古代的鬼能死而复生,而现在的人却经历了两次焚烧之死;鬼界尚能澄明,而人界暗无天日。人话鬼话之间,是世情,这隐喻,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