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文学》:绿风
(2012-12-03 11:0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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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文学与你我快乐大纲传奇文化 |
(林业行采风作业之一)
一
或许,随便翻开一张山东地图,贾崇福厅长都能一眼看出哪里是林带,哪里是湖区,哪里是湿地,哪里是花果。贾厅长开林家铺子已经十多年,尤其在他主政的五年时间里,他跑遍了山山岭岭、沟沟渠渠。但我不行,我只能一棵树一棵树地找去,找寻绿色的足迹,直到走进一片片林海,一座座花园,淹没进久违的郁郁葱葱和馨香的烂漫鲜花之中。
七月流火,正被浓荫消融。我在一个连接一个的林区中,清凉穿行,沐浴轻柔的绿风。黑松、侧柏,黄桃、山楂,白杨、国槐,白蜡、香榆,臭椿、柽柳……一一从我身边闪过,是否银杏、皂荚、桂花、黄连等也在其中,我不知道。于我而言,这些树它们是否高大,是否名贵,是否久远,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们成排成行,成群成队,整齐站立在风景之中。我知道,它们深深的根须,不屈的尊严,旺盛的活力,一定来自它们主人的品质。其实,它们可能并不想把自己站成风景,而更愿意以一个劳动者的形象高大地存在。因为,它们在涵养一份水源,在固封一片黄沙,在消蚀一滩盐碱,在呵护一爿湿地,在掩藏一地水果……
林区有数不尽的鸟,林区有叫不尽的蝉。蝉声勾起我多少童年的回忆。我常常倘佯在家乡的绣针河畔,越过一簇簇蒲草、芦苇、沙条,在粗大的杨树、槐树、柳树之下,在密密匝匝的灌木丛中,举起长竿,与蝉开玩粘捉的游戏。蝉与我记忆中的乡村连在一起,与我快乐的童年连在一起。但现在,寻着蝉声,我却走进了临朐、青州、寿光、无棣、沾化、惠民、广饶、河口一座座晶莹剔透的小城,一直走到了东营城的东三大街上。马路两侧高大密集的树木,把蝉声从浓密的枝叶间筛落下来,碎成一地阳光。
城市和森林已开始结缘。
二
“人”,生来在“草”与“木”之间行走。茶,就是这样一种植物。我在四十万亩孤岛上坐下来,品茗歇凉。听冲茶时水之清音,看茶片浸泡后的曼妙舞姿。1958年从泰安林校一毕业就来到孤岛的石锡会老人,坐在我面前,象一部书,摊展沧桑与大气,他比孤岛上任何一株树都名贵。他说:“那时,这儿还是一片海。”开头一句话,足以让听者震颤。倥偬54年过去了,黄河数度改道,海已黯然褪去,站起来的是树,是芦苇,是柽柳。黄须菜即使俯在地上,也要把曾经的海面,铺展成迎宾的客厅。在这片年轻的土地上,却有着诉说不完的古老故事。
人类从森林里走出来,阳光普照大地。人和树的故事,从此便生生不息。因此,成片的森林,以其形态,以其色彩,以其韵律,以其季相,走进了《诗经》,走进了唐诗宋词,走进了壮美的画卷。树的记忆,便是人类的历史;树的存在,便是人类灵魂的依附。
“林壑敛冥色,云霞收夕霏”、“池塘生春草,柳园变鸣禽”、“野旷河岸净,天高秋月明”,诗人谢灵运这些灵动的句子,就象绿叶对根的情意,吐露了我们对自然的热爱和依恋。
我想,吴庆刚副厅长肯定就是顺着这条脉络,一路走到了森林文明的深处,用一张文化的大网,打捞出人与自然、绿色与生命的诘问。2004年,山东林业局成立的森林文化研究会,不仅揭开了森林文化研究的序幕,也奠定了全国林业“生态领先、产业支撑、文化引领”的政要大纲。
我很愿意与吴庆刚副厅长作深入的交流,因为他会与你一起,把林业文化渗透进远古的浩瀚历史,渗透进说文解字的汉语系统,渗透进诗词歌赋的淡雅隽永,渗透进红楼一梦的人文大观。这无疑是最为惬意的文化之旅,它已超越了单纯的森林清凉。
所以,我再看到树,便似乎看到了它的年轮。它们是站着的石油和煤炭,是直立的氧气和散漫的生态。它们蕴含着不朽的传奇和故事,是一朝一代文化的符号,甚至是一个民族浑厚的背影。
三
平邑天宇自然博物馆,一棵上亿年的古树化石,象一段过往的历史,在深深沉睡。但我坚信,曾经的激情一定还氤氲其中。
莒县浮来山上,见证莒子会盟的天下银杏第一树,至今虎踞龙盘,根须繁茂,且传花受粉,怀子纳春。
郯城老神树,经历四纪冰川,高龄三千余岁,依然雄姿英发,枝叶婆娑。
好大一棵树。这让我想到了天南地北汇聚到一起的林业人。精明强干的成希琴,军人气度的刘永军,儒雅沉稳的刘兴成,豪情满怀的黄晓明,激情奔放的齐宝金,坚韧奉献的尹国良,埋头苦干的魏知寅,创业多艰的的冯军,爱岗守责的王磊芝,还有一个个不善言词的护林员,一个个辛勤耕耘的播绿人。可能没有多少人会知道他们的名字和业绩,没有多少人会真正懂得他们的追求和奋斗,但在我心中,他们是顶天立地的强者,是默默无闻的实干家。我感念他们,以自信、敬业和不屈的意志,加入全省的绿色大军,共同为齐鲁大地撑起一片生态晴空。
苍山挽斜阳笑看秋叶落,终是归根;红菱逐皓月怒怨春花早,空叹得实。这是一个叫刘东方的林业职工写的一副无格联。受他启发,我改之为:青山挽斜阳,鸟飞雁鸣面拂绿风;花海映明月,景深林幽袖笼暗香。以此呈送所有林业人,表达我由衷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