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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看电视,主持人与嘉宾聊到了八十年代初真彩电普及之前的假彩电。
对这个,我的印象也是很深刻的。当那张由三种颜色组成的塑料膜挂在电视屏幕前时,原来黑白的世界的确变了样,只是它把一个世界从上至下活生生地切成了三块,每一块被刷上一道颜色。那种生硬的感觉在不断地跟我们既有的色彩经验较劲(虽然那个时候的中国本来色彩并不绚丽,但至少蓝天白云我们都是看过的)。
到后来,当眼睛被它调教过去时,这三种彼此分割的颜色好像渐渐融到了一起,混合成了一个混沌的彩色世界。我们也终于可以把那个假“彩色”当作真实的彩色了,似乎世界本来就如此。
在假彩电之前的假彩照,则显得要“人性化”些,虽然彩色是画在黑白照片上的,但至少,白齿红唇的基本色彩经验并没有被颠覆,而且还可以在涂抹色彩时,将人们对于色彩的美好愿望添加进去。例如,把本来因“防冷涂了蜡”的脸蛋,画得花一样灿烂。
不管是机械的假彩电,还是人性的假彩照,都表明了人们对色彩的固有追求。这是一种本质上的需求。因此,当真彩照和真彩电到来时,人们不假思索地就接受了它们。
但是,当另一个东西加上“彩”时,就显得有些名不符实了。
这就是彩铃。
有好长一段时间,我都对这个词感到迷惑。因为它既不“彩”,也不“铃”。
虽然觉得好玩,但我一直在想,这个东西与电话有关吗?与铃声有关吗?
看到好多人仅仅是为了听别人好玩的铃声去打电话,看到这个铃声反而成为通信的一种障碍,再看到SP那么卖力地漫天推销彩铃业务,老想大喊一声:我们都上了电信的当了。
这时,又会想到马尔库塞的“诱导出的需求”或“伪需求”的理论。
不过,现在倒是慢慢有了另一种想法。
其实,彩铃是一个筐。
JS们凭空编织出这样一个筐来,当然是想拿它去敛人们口袋里的钱。
不过,人民群众也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愚弄的。
我们看到的是,这样一个筐,其实也可以将人们的智慧与创造力装进去,将文化装进去。
在电信的驱动下,无意中,我们又拥有了一种新的媒介,在传统的或新兴的媒体之外的另一个传播渠道。
从人们的手机、小灵通乃至固话的通话中切出来的每一个短短的几十秒钟,变成了一个新的文化产品的流通渠道。
这个渠道,似乎是既有文化的一种投影,因为这里充满了对既有文化的顽固记忆、恶搞式模仿与反讽或者顶礼膜拜,但同时它也给我们一种希望,那就是它可能酝酿着新的文化细胞。当然,对于未来走向我们很难判断,但是,至少它提供了一个小巧的舞台,一个低门槛但是可能同样能造就四射光芒的舞台。
这个舞台可能由商人们导演,但同时也可能由那些智慧的人加以巧妙利用。
彩铃是个筐,就看我们往里面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