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作品：记忆《小人书》
宁业龙（江苏）
前些日子，我看了电视剧《人生之路》，有一群乡村孩子围坐在一起，聚精会神地看小人书的生活画面，真实地再现了那个年代乡村孩子们的求学情景，记录了一段难以忘怀的大众文化兴起的史料，深深勾起我对那个特别年代的时空记忆。
所谓小人书，就是连环画。有单册、多册和成套之分的。新中国诞生后，连环画的创作主题有了脱胎换骨的改变，从宣传帝王将相、才子佳人、封建迷信等腐朽落后的题材，转至以华夏史学、古今英雄、神话寓言和民间传奇的人物故事为主题，一事一编，开门见山，故事精彩，平铺直叙，绘制生动形象的图画，配上简练的文字，通俗易懂，老少皆宜，过目不忘。一册小人书，多则几十页，半个钟头就能看完，故事情节烂熟于心，人物形象刻骨铭心。
记得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历经风雨之后，连环画进入发展旺盛期，城里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有小人书地摊，（农村有卖小人书的货郎担），孩子们放学后欢声笑语，脖子上挂了钥匙，却不肯回家，当日的作业已在课堂完成，也没有附加的课外辅导，他们三五集队，蹦跳地找个小人书摊，掏出几分钱，把书包垫在屁股下，就能看上几本。有的孩子没到上学年龄，也凑热闹蹲在小哥姐的身边歪着脖子看。不光孩子们喜欢，大人们的目光也难免被诱惑。休闲的老人，带孩子的保姆，干活休息的农民工，搬个小凳津津有味地看小人书。
有个星期天，我骑车带孩子路过马路边，正好碰到一个小人书摊，孩子吵着要下来看小人书，我依了他。走近书摊，四周围满了大人小孩，书摊主在一块大塑料布上，铺满了五颜六色的小人书。我好奇地瞄了一眼，看到一本《霍元甲》的小人书，弯腰拿着看起来，一看却舍不得丢下，也算巧合，港台电视剧《霍元甲》刚好开播，我以小人书先睹为快，站着一口气看完才罢休。
在当时，孩子们最喜欢看古今中外的英雄小人书：岳飞、拿破仑、花木兰、董存瑞、黄继光、邱少云、雷锋、三毛流浪记、小兵张嘎、鸡毛信等等，这些人物形象栩栩如生，根植在他们幼小的心灵，成为崇拜的偶像。有的孩子喜欢看神话传奇：如猴王出世、猪八戒吃人生果，宝莲灯、哪吒闹海、神笔马良等等，对未来充满懵懵懂懂的幻想。总之，孩子们天真的“种子”，被包裹在这小小巴掌的画本里，浸泡、萌芽，生长，为后来的成长之路，施下了肥沃的土壤，铺就了坚实的基石。有些酷爱文学和美术的孩子，从小人书里汲取营养，受到熏陶，从此走进文学艺术的殿堂。我们熟悉的一些著名作家、画家，在少年时，几乎都热衷于小人书，用压岁钱偷偷买几本，挑灯夜读，废寝忘食，看完了自买的，又和同学互相交换，直到新书翻成破皮书也舍不得丢掉。曾记得，他们在小人书摊留下数不清的足迹。有段歌词唱得好：“年轻的朋友来相会，创造奇迹要靠谁，要靠我，要靠你，要靠我们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峥嵘岁月，往事如烟。小人书是那个年代的一种纸质文化载体，它集绘图美、知识性、趣味性、娱乐性为一体，是那个年代青少年的精神食粮，是挥之不去的文化符号和时代记忆，必将永久成为中华民族的文化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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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31 13:4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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