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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水流年
(2013-02-01 14:04:14)
传统意义的新年正缓缓走来，近岁末，退休教师照例的有个团拜会，百年老校，又是难得的一个有点春意的冬日，到校的退休教师满满坐了一堂，有八十多的，也有刚退休仍显年轻活力的。
活动内容除了致辞，还有一项是由现任校长介绍告知现在学校的发展情况，是呀，作为一所工作了多年的精神故乡，退休教师们对它的现状不仅仅是有知情权，更有来自情感层面的真实需要； 我静静地坐于台上，不需要有任何的发言，多一位所谓的领导，仅是能代表学校领导层面对于本次活动的重视而已；于是我得以有余暇可以观察和关注台下的每一张或沧桑或生动或呆板（因为年纪关系）或依然年轻的脸；而且可以极尽眼力地寻找着曾经，寻找着熟识。于二中，我有着六年的就读光阴，相信在座，必然会有多张我熟识的容颜。
岁月的力量是虚弱的，一位位曾经教过我或不曾教过我但是我依然记得起姓或名的老师的脸终究在穿越二十多年后让我一一对应上了称呼；可岁月的力量却又是如此的强大，那一位曾经让学生时代的我们叹为“佳人”的老师终是呈现出了衰颓之色，那一位大刀阔步走路的老师如今走路却已蹒跚，那一位曾多才多艺、幽默风趣的老师也已然少了份激越的表情……
我心有点小酸楚；虽较之同龄之人，他们依然多了一份儒雅；较之别的职业中的同龄之人，他们多了一份老有所乐和单位的温暖；或者还有更为值得安慰的家庭和睦、孩子的出息、自身的健康等等，但是，于我曾亲睹他们的风华，曾亲睹他们的红润，曾亲睹他们的健朗，然后，在这刻，突现二十年后他们的容颜，仍是有着太大的落差；同样他们如果也能记得起当年的我之模样，也当有同样的突兀，或者更甚；于我，他们是从青年或中年跳至老年；于他们，我是从少年跳至中年；两相必当同样惊心，惊心于岁月之刀的残忍，惊心于岁月之刀的无奈。………
我昂然直身而坐，有种刻意的装精神。其实是想能更清晰地看清全场。眼光到处，看到有几对双职工退休教师同坐一桌，或恩爱对语，或相互扶持，犹让人感动；而那边角落，坐有一对父女，女儿则是陪父亲来的，父亲年纪大了， 行走不太便，可是也不想放弃和昔日同事们相聚的机会，硬是克服困难来了。（想想自己常在盼望着能早点退休离开，或许真到退休日，定会也有如此的眷恋。）那边有几位刚刚进入这个退休行列的，衣着时尚，则喜笑盈盈地描述着退休后日子的别样精彩……
是呀，虽说如花美眷，敌不过逝水流年；可是，只要心中有情，心中有生活，仍是可以无视身体肉身的衰老，依然活出深情，依然活出厚重、活出精彩、活出从容的。
平时的我面对岁月无情，总更多了一份悲观，总是觉得幸福是有着有效期的，于是多了自怜自伤；面对岁月无情，也总有一份隐于内心深处的生活的虚无感，于是也就多了情绪上的起落；不知今日在目睹二十年后那么多老师瞬间面容的转换和经历了自己前后心情的转换后，我对于无时无刻不在流逝的岁月是否能多一份无视和从容？
如果说不是自欺，我想要做到完全淡然，于我之性情，仍是不可能的，但是多点从容倒是可能的。
（能这样作结，于善于放大情绪的我算是前进一小步了！也算是2013年最初的收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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