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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泪别
走出405病房,我一直在想储老板那么欣赏林引涵,为什么会突然毁约?我干脆去了一个电话。储老板对我的来电很惊讶,问长问短,搞了一通传说中的嘘寒问暖。我只好忍着,直到他问我有什么事。
“储伯伯,我就想问......问您为什么要撤回给林引涵的几笔单子?”
电话那头咳嗽了几声,然后敷衍道:“生意场上的事变数多,储伯伯也是没办法。”
“那您可知道这些单子关系到林引涵能不能救出他的父亲。储伯伯,求您了,帮帮他吧,他真的需要这些钱。”
储老板依旧不为所动,跟我耍起了太极。好,既然你跟我玩中国功夫,我就跟你磨磨豆腐。就这样,我们在电话里打起了持久战,他是千磨万击还坚劲,我是不破楼兰终不还,他是官腔加机枪,我是哭腔加步枪。斗到最后,他的嘴皮败给了我的脸皮。原来希美的父亲是他公司的第二大股东,对方施加了不小的压力迫使他这么做的。具体目的储老板不说我也能猜到,一定是希美不想让林引涵有机会甩掉自己。
挂掉电话,我的心像是刚从北极的冰河里捞起。善有善报,恶有恶报,MD,吴承恩这个白痴怎么能编出这么傻B的话!
接下来的几天,为了叶叔叔的事,曹阿姨几乎都没有时间到医院,每天只是电话联系,所以照顾叶枫的任务就落在了我和春天的肩上。至于缺的考勤都由春天帮我去学公办摆平。偶尔金妮和夏莉也会来,每当这时我想避开,春天都硬扯住我不让走。该面对的总得面对,他这样鼓励我,遇到难题时就要像螃蟹一样,即使不能直撞,也要横冲过去。
最可怜的还是叶枫,每次与母亲通话完毕,叶枫眼中增加的只有哀愁,而每一份哀愁都无情地在他的心里冲出一道沟壑,或深或浅。有一次,我实在不忍看他这样,就出手掐断了电话。
“你干什么?”叶枫忿忿地看着我。
“你现在需要的是安心静养,一天两个坏消息只会让你生出更多的病!”
“这么多天了,我妈一直不让我见我爸,你知道我有多急?”
我当然知道,可是见到了他你只会更难过。一只在春天中长大的云燕遇到冬天,要么变成候鸟,要么冻死。林引涵选择了前者,却再也回不到春天。叶枫,我已经认识了一个林引涵,你千万不能再变成第二个......对!你不能,我也不会让这种事发生,我要保护你!
想到这儿,我撇下叶枫,亲自跑到储老板那儿一趟,请他帮忙,在太原我能调动的资源也只有他了。储老板这次没有打官腔,直接说这忙我帮不了,叶伯然的底细我清楚,前些年破产就是因为他的后台——某省委高官降职,现在接手他案子的调查组长金主任正好和那位高官有些过节,就是送去一座银山恐怕也不管用,何况他现在连座土山都拿不出来。
“那后果会怎样?”我追问道。
储老板一张脸严肃得跟案板似的:“小可,现实是很复杂的,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些。”
复杂,说到底不就是更残忍一些吗?我再呆下去也是多余,只得怏怏离去。
夜里回到家,我感到莫名的疲惫,浑身的每一寸肌肤就像被老陈醋泡过一样软弱无力。春天让我在沙发上歇着,他去做饭。半堂课的工夫,一桌可口的饭菜就摆在了桌上。但是鼻子馋是鼻子的事,我不下命令,嘴巴就不敢开工。
“怎么?我做的不好吃?”春天说着把一块豆腐夹到了我的碗里。
“不是了。有人说,一份烦恼两人分担,结果只有一半。可我努力了这么多,怎么就是不能帮叶枫减轻一星半点的烦恼呢?”
春天的口气像一位哲学家:“因为爱情只是消炎药,不是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你现在要做的不是绝食,你要再病了,叶枫的烦恼不是又多了一分。”
“那好吧,我吃。”
春天又往碗里加了一块鸭肉,“这就对了,身体是爱情的本钱,要多吃一点。”
说得没错,没有本钱怎么谈恋爱?我越想越有胃口,以一口吃成胖子的精神干掉了一桌菜。
第二天我早早把春天叫了起来,请他教我做几样菜给叶枫带去。
“我也想让叶枫有足够的本钱谈恋爱。”
春天点点头,没问题。
“别忘了,还要做一份可乐鸡翅。”
春天不屑地看看我,“可乐鸡翅是286级的美食了,今天我要做一份奔四级的美食——蜜制鸡翅,保准让叶枫把口水流干!”
一定是吹牛!我暗想。事实证明春天不是吹牛,而是真牛。蜜制鸡翅首先要过遍开水,去掉杂质,红烧后涂上一层蜂蜜,小蒸几分钟,再油炸一遍,最后出锅时就成了灿灿的金黄色。看着这盘在春天指点下做出的金黄,我惊呆了,那一根根鸡翅就像从活鸡身上刚拽下来一样,鲜活无比。再一尝,那肉竟是酥的,稍一用力,骨肉立即分离,一点不拖泥带水。含在嘴里,那香味却早已飘进了眼睛耳朵里。
“牛掰!”我伸出大拇哥。
他没有丝毫的喜悦,幽幽一句:“这还是几年前我和子伟一起发明的。”
又是那个子伟,到底何许人也?
春天扬扬眉,脸上充满着自豪:“一个智商180的家伙。可惜......”后半句淹没在他的一脸神伤中。
他不愿多讲,我也没有追问,套好香喷喷的蜜制鸡翅我就去了医院。一路上,脑子里总是禁不住幻现出叶枫吃到鸡翅时幸福的微笑。这是我的处女料理,竟是如此的美味,正如我们共同的初恋一样,单纯的只有甜蜜。枫,我一定要亲手全部喂给你,让甜蜜深刻在你的心里......
病房门是虚掩的,看样子像是医生刚刚早视过。我刚想推门,门缝里传来曹阿姨的轻泣声。
“小枫,妈求你了,跟可可分了吧!”
我浑身一颤,差点丢掉手里的饭盒。
“不!”叶枫拒绝得很痛苦。
“你这犟孩子,接你爸案子的金主任是金妮的三叔,现在只有她才能救你爸!”
“妈,救我爸难道就这一个办法了?王律师、还有我爸生意上的那么多朋友......”
曹阿姨掩嘴哽咽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傻孩子,你爸是真的走私,现在能少判几年已经烧高香了。”
叶枫没有回答,但却清楚地在哭,那声音仿佛失恋的歌。
“你爸都快五十的人了,要是判个二十年还能活着出得来吗?”曹阿姨口气硬了些许,“昨天我已经答应了金妮。小枫,不要再犹豫了,你不好开口,妈来说!”
我听得踉跄了一下,几乎撞倒在墙上。努力了这么久,我和叶枫终究还是没能摆脱分手的宿命。
屋里叶枫歇斯底里地大喊:“妈,我求你了,可可是我死过一次才找回来的......所以现在,可可等同于我的生命,你就是给我一百个金妮,那也是一百个零,因为可可是唯一的一!”
枫,有你这句话我知足了。我一把推开门,“枫,我跟你分手。”
“你说什么?”母子俩异口同声。
我一步一个心酸地走近叶枫,仔细地看着他,现在的每一秒钟都意味着永远。“我说我们分手吧。”
“可可你说真的?”曹阿姨几欲破涕为笑,“听见了吗小枫,可可多懂事!”
叶枫眼睛在激动,身体却很平静,我知道这是伤心爬到极点的高原反应。“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放手的是自己真正喜欢的人......”
脸皮厚到一定程度就叫坚强,而我此刻正坚强地拿出与心痛截然相反的微笑。今天,我要把微笑进行到底!
“枫,上一次是哭着分手,这次让我们笑着分手吧。”
“是呀,好聚好散,可可会找到更好的对象的。”曹阿姨一把拉住叶枫将要抱住我的手,“小枫,妈对不起你们,干脆一点对你们都有好处。”
叶枫挣扎着,曹阿姨铁了心不让我们拥别。
“对了,我亲手做了一份蜜制鸡翅,阿姨,我可以喂给叶枫吗?”
“这个......”她的表情分明在说不可以。
“就当我的最后一个请求。”
曹阿姨皱着一张苦瓜脸同意了。我拉着叶枫坐回床上,然后打开饭盒捧到他嘴边,“你闻闻,香吗?”
叶枫没有回答,直白地用眼泪和忧伤跟初恋做着永别。我用尽全力睁大了眼睛,好让微笑顶住眼泪的冲锋。“这可是我第一次烧菜,不管好吃不好吃,你都一定要全部吃掉。来,张嘴了。”
叶枫透过眼泪深深地看着我,不知道能否折射出一个七色的金可可。我又催促了一次,他才听话地张开了嘴。
“好吃吗?好吃就笑一个。”我轻松地说,眼睛却在祈求。
叶枫点点头,努力做了个微笑的动作,却不小心让眼泪冲出了眼眶。他尽力了。眼睛再酸也要挺住,我命令自己。
“枫,以后不能照顾你了,所以一定要好好养伤,像爱我一样爱自己,答应我好吗?”
男孩继续点头。
“金妮很爱你,而且比我会烧菜,所以你一定要......要珍惜她,答应我好吗?”
他矜持了几秒,不情愿地点了半下头。
“还有就是从今天开始,一点点把我忘掉吧,否则你会活的很辛苦......”
叶枫这次没有点头,“除非我死!”
这是我最害怕听到的话。曹阿姨从背后推了他一下,“傻孩子,说什么不好,你爸出事了,你要再出点意外......”
叶枫转头瞪着白色的墙,闷声说:“死了也不会忘!”
我滞住了,这样的叶枫叫我怎能放心地离开?咯吱一声,门开了,金妮走了进来。今天的她穿得格外耀眼,好像刚刚中了彩票头奖。曹阿姨马上迎了上去,又是说又是笑,好像迎接美国元首。而叶枫依旧看着墙,仿佛没有这个人似的。
金妮忽然走近了我,像个院长夫人似的伸出手,“把盒饭给我好吗?叶枫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了。”
“谁要你来照顾!”
曹阿姨赶紧拍了下儿子的肩,让他闭嘴。
“金妮,我们好歹姐妹一场,就让我把这盒鸡翅全都喂给叶枫好吗?求你了!”
金妮已经抓住了饭盒,“反正鸡翅最后都会到了他的嘴里,你喂我喂不都一样吗?”话没说完,她就拽出了饭盒,在叶枫旁边坐下。
曹阿姨这时一个劲向我挤眼,示意我离开。再坚强一点,金可可,如果你也哭了,那么叶枫只会更伤心。
金妮把鸡翅送到了嘴边,可叶枫就是拧着头,不张嘴。“枫,张嘴了,这可是人家可可的一番心血,别浪费了。”
听到她叫“枫”,眼泪终于忍不住了。恋人、鸡翅、爱情,就连我对叶枫的昵称最后被金妮无情地掠夺了。我还留在这儿干嘛?
“那我走了,阿姨。”我拎起包,生了翅膀似的跑出病房。身后好像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我却听不出是谁......
再见了,枫,再见了,我的初恋......
我跌跌撞撞跑到一楼,迎面撞上了一棵圣诞树——希美。她顺势往后一倾,靠在了林引涵身上。
“哎吆!撞死我了,长眼了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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