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流浪——看京剧《情殇钟楼》(光影记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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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1月19日晚7:15,在上海逸夫舞台观看史依弘主演的“惠民公益专场”《情殇钟楼》。
梅兰芳大师对弟子言慧珠说:“你演《巴黎圣母院》最合适了。”遗憾的是,言慧珠最终没有机缘完成梅先生的梦想。梅大师的梦,言慧珠的梦,今天总算圆了。为梅大师、言慧珠圆这个梦的是被上海媒体誉为“大青衣”的上海京剧院的史敏史依弘。
上海京剧院的《情殇钟楼》取材和改编于法国文豪维克多·雨果1831年发表的长篇历史小说《巴黎圣母院》。《巴黎圣母院》的故事发生在15世纪的巴黎。巴黎圣母院副主教佛罗洛追逐吉普赛卖艺女子艾丝美拉达,他的“爱”实际上是在道貌岸然的外表掩盖下的罪恶的情欲。圣母院的撞钟人,驼背的卡西莫多也深爱着艾丝美拉达,他虽然外形极端丑陋,但他的爱却是“全心全意”的,雨果把卡西莫多塑造成了一个忠诚、勇敢,富有自我牺牲精神的人。
在京剧《情殇钟楼》中,《巴黎圣母院》中的吉普赛流浪艺人艾丝美拉达成了异域少女“艾丽雅”,撞钟人卡西莫多成了“丑奴”,副主教佛罗洛成了中原某城的“洛族长”,卫队长菲比斯成了守备首领“天昊”。艾丽雅姿容艳丽、纯洁善良、能歌善舞;面对艾丽雅,借用剧中丑奴的唱词,丑奴、洛族长、天昊等“丑陋的心为你激荡”。内外兼美、内外皆丑、内美外丑、外美内丑的四个人物,就形成了一个个尖锐的戏剧矛盾。
2008年7月,上海京剧院上演了根据雨果小说《巴黎圣母院》名著改编的新编京剧《圣母院》。在《圣母院》初次上演时,我也是逸夫舞台观众席中的一员。当时有种异样的感觉,总觉得《圣母院》的布景、服装、人群,似乎有点不中不西,不伦不类,很难让人为它叫好。经过3年多的打磨,《圣母院》升格为今晚的《情殇钟楼》。与2008年7月上演的《圣母院》相比,窃以为,今晚上演的《情殇钟楼》似乎更加“中国化”了。
先说时代背景。《情殇钟楼》将时间迁移到了明朝中后叶,把地点转移到了中原某城,这是一个比较大胆的突破。至于中国古代的宗庙能否像巴黎圣母院一样有“避难权”,让艾丽雅进入宗庙避难是否牵强,则另当别论。
再说唱腔。《情殇钟楼》的唱段中明显融入了中国传统京剧的元素。全剧的唱腔和音乐都是新创作的,但从女主角艾丽雅的几个唱段中,我们可以分明听到梅大师《贵妃醉酒》中“四平调”、《女起解》中“西皮流水”、《杨门女将》中“高拨子”等熟悉的旋律。董洪松这位优秀的青年花脸演员,在《情殇钟楼》中继续饰演丑奴(即《巴黎圣母院》中的卡西莫多),他的唱腔充分融入了“裘派”花脸的运腔特点,听来十分过瘾。
最后说说表演。《情殇钟楼》生旦净丑,行当齐全。戏中的表演较好地借用了传统京剧中最能表现人物个性的做功,因之而产生了京剧程式化、虚拟化、夸张化的功用。譬如,优秀小生金喜全饰演的天昊,在剧情进行过程中的做功,使人自然而然地联想起“三国戏”中既勇武,又轻狂的吕布。
戏曲是在中国土地上长期浸淫而成的一种艺术形式。我们当然不能满足于已有的优秀传统剧目,也不能伫足于传统剧目的承传、开掘、深化或升华而停滞不前。戏曲需要革新,需要创新,但因为戏曲受众的特点和戏曲本身的特质,她的革新或创新,都应该建立在传统的基础上,按照梅兰芳大师的说法,就是“移步不换形”。
就此而言,今晚的《情殇钟楼》尽管是新编剧目,但她却明显体现出了“移步不换形”的追求。既有全新的东西,却也不乏传统的东西。青年观众看了能够接受,老戏迷看了也感到过瘾。
如今,史依弘的演艺愈益炉火纯青了。作为一名优秀的京剧表演艺术家,我觉得,她始终有一种积极向上的传承和创新意识。从专攻刀马旦到主演大青衣,从专攻梅派到“跳槽”唱程派经典《锁麟囊》……史依弘的戏路子越来越宽,她面前的天空自然也越来越广。
诚然,在《情殇钟楼》(《圣母院》)之前,似乎还没有一出真正属于她“自己的戏”。现在好了,在追求“逢动必舞,有声必歌”的京剧表演艺术过程中,史依弘凭着她扎实的功底、厚实的功力、靓丽的扮相、坚定的追求,以及广采百家、兼收并蓄的眼光和胸襟,在《情殇钟楼》中已经成功塑造了京剧中“这一个”崭新的艺术形象。以后,倘谈及《情殇钟楼》,就得提及史依弘;《情殇钟楼》也正在成为她的“当家戏”。
“字正腔圆,悠扬婉转”,“轻飘曲圆,收丰韵柔”,“文武昆乱不挡”,这样全方位的演员是很难得的。上海京剧院拥有史依弘这样一位优秀的表演艺术家,幸甚。
“水……水……美……!”——电影《巴黎圣母院》中卡西莫多的经典台词
传统京剧中的“踢花枪”功夫对史依弘而言是小菜一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