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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献与逻辑的联手——评林奎成《吴三桂与甲申之变》

(2013-11-15 09:3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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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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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献与逻辑的联手

 ——评林奎成《吴三桂与甲申之变》

                      王立群

 

    历史研究有三种重要的手段:一是文献,二是文物,三是逻辑。如果有新文献或新文物佐证,打开许多历史疑案往往显得非常轻松。如果没有新的文献或文物出现,那么,一些备受争议的话题便往往会一直沉睡在历史中。“吴三桂与甲申之变”即是此类无法破解的话题之一。近三十年来,“吴三桂与甲申之变”没有新文献出现,已有文献被研究者“利用殆尽”。因此,“吴三桂与甲申之变”研究至今没有新的突破。近三十年前的研究成果至今仍被人们沿续着,近三十年前的结论仍然被人们“习惯性”地沿用着。

    历史研究并非一味求新才好。已有结论如果立论坚确,自然无须再标新立异在,即使标新立异亦会遭到学术界的痛殴。但是,历史研究的“结论”如果经不起质疑者的质询,如果存在着诸多疑点,那么,这类研究“结论”就仍有再研究的必要。

如何解决这类无新文献、新文物佐证的历史疑案?只有一种途径,即文献与逻辑联手。依靠研究者的思辩能力,运用逻辑的力量,剔除一些毫无研究价值的文献,再从靠谱的文献入手,得出新的结论。

    文献是关键,逻辑是工具。当然,单纯依靠逻辑判断有时会非常危险,因为历史常常有着研究者所不知道的偶然性。只有文献与逻辑联手才能迸发出强大的力量。

    林奎成先生的“吴三桂与甲申之变”研究,加大了两个方面的用力。一是对已有文献的全面检讨,二是对已有结论的全面检讨。奎成先生的结论是:吴三桂没有降闯!借清兵入关者不是吴三桂!吴三桂降清与陈圆圆了无干系!

    我与林奎成先生有近四十年的深入交往,深知奎成先生的思辨能力之强。

    以往的“吴三桂与甲申之变”研究之所以难于达成共识的重要原因首先是对文献的甄别不严。并非所有文献都可以进入研究者的视野,只有那些可靠的历史文献才能够进入一个严肃的研究者的使用范围。剔除不靠谱的文献是破解这类研究的关键之一。奎成先生为此付出了巨大努力。这是本书新见迭出的重要原因之一。当然,文献的甄别需要多方面的功力,殊非易事。但是,离开了文献的考辨甄别,此类研究定无出路。

    其次是逻辑的力量。逻辑是判断文献真伪的重要手段,但是,逻辑与文献联手可以发挥巨大作用。奎成先生于此下功夫颇深。凭借逻辑力量,此书排除了一些不能使用的文献,廓清了有效文献与无效文献各自的范围,在“吴三桂与甲申之变”研究中第一次较为系统地厘清了研判这一问题的无效文献。这是本书的一大贡献。

    如伪书《甲申日记》。甲申日记令当今“甲申之变”研究者最感兴趣的是其书收入五封吴三桂写给其父吴襄的家书”。在历史书写中,日记、家书往往是最重要最可靠的文献。因此,甲申史研究者一向对此书深信不疑。但是,研究者忘记了一点:日记可以作伪。日记作伪有两种情况:一是日记作者知道自己的日记今后会出版,因此,日记书写时已有刻意的隐瞒与避忌。二是日记本身就是伪作。

    《甲申日记》属第二种。其书载吴三桂的第一封“家书”仅74字:

 

四月初一日吴襄缴到三桂廿二日书“ 闻京城已陷,未知确否大约城已被围如可迁避出城不可多带银物埋藏为是并祈告知陈妾儿身甚强嘱伊耐心

 

奎成先生认为:

 

四月初一日, 吴襄缴到三桂廿二日书, 云:“闻京城已陷, 不知确否?”这就意味着至少在三月二十二日之前, 吴三桂便已得到了京城失陷的消息。京城失陷于十九日, 二十二日是吴三桂刚刚入关的第三天, 尚在前往永平的途中。自十九日至二十二日, 中间仅隔两日, 通常情况下, 北京至山海关七日路程, 其时大顺军已经控制了京东的通州和顺义周边地面,明朝的驿传机构已经不复存在, 在这样的背景下, 无论如何十九日的消息也不可能在两日之内传递到山海关附近。本文前已考明, 吴三桂三月二十四日到达永平, 二十七日始知“故主已升遐”, 因此得知“京城已陷”的消息, 只能是在二十四日至二十七日之间。其实这封信本身就显出了自相矛盾: 吴襄四月一日收到吴三桂二十二日的来信, 即意味着这封信在途中走了十天。时差之甚, 远逾常规,说明作伪者根本就没动脑子。两日之内, 就得到了至少五天之后

才能得到的信息, 岂不荒乎其唐?

 

这段辩析何其精彩!所谓吴三桂“家书”,其实不堪细考。仅时间上的差异就可证明这封信不可能出自吴三桂之手,它是一封伪家书。而此前的研究者不作辩析,以伪为真,据此而谈,岂不南辕北辙?此类精彩文字甚夥,不暇细论,读者自可阅读、体味。

    该书对《甲申传信录》真伪互见的辩析,亦为经典之笔。

    本书另一精彩之笔是辩析吴三桂降清与陈圆圆无涉。

    吴伟业《圆圆曲》一句“冲冦一怒为红颜”几成吴三桂因陈圆圆降清的定论。奎成先生此书用了三章篇幅巅覆了这一广为人知的“定论”。文学传播之于历史研究影响之巨可见一斑。历史是书写的。书写的前提是书写者的选择。面对大量“原始”文献,历史的书写者如何选择成了“历史”形成的重要因素。真实的历史并不一定能够被书写下来,书写下来的“历史”亦未必是真实的历史。因为历史从来就很难成为一门独立的学科,它面临着诸多的“第三者”插足。文学即是最具魅力的插足者。因为文学通过形象传播“历史”,它远比历史更强大,更有影响力。因此,人们相信《史记·吕不韦列传》中有关秦始皇生父是吕不韦的记载,不相信《史记·秦始皇本纪》中秦始皇生父是异人的记载。人们相信《史记·赵世家》中“赵氏孤儿”的故事,不相信《史记·晋世家》中“赵氏孤儿”的记载。因为人们更相信那些富有文学色彩的故事。《史记·晋世家》中根本就没有屠岸贾其人!少了屠岸贾,没了程婴、公孙杵臼,历史太乏味了!少了陈圆圆在其中掺和,历史太乏味了!

    历史研究的目的是让人们了解“真实的历史”!因此,用流行的语言表达严肃的学术研究应当成为一种追求。惟其如此,方能使研究成果为更多的寻常百姓认知,纠正文学传播造成的认知混乱。林奎成先生此作在这方面做了有益的探索。比如第九章《子虚乌有的田府家宴》,辩析田府家宴的小标题分别是:辨析之一:田弘遇“年髦”吗?辨析之二:进圆圆于崇祯帝,可能吗?辨析之三:吴三桂当时在北京吗?辨析之四:把田府家宴提前一年如何?辨析之五:避开田府家宴如何?这类标题语言完全不是规范的学术语言,但是,很生动,可读性很强。全书文白相兼、口语与书面语交织、学术语言与流行语言兼用,使本书的可读性远超传统学术研究的语言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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