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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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友人殡仪馆繁体字猪么么小姐 |
收到一条短信,内容只有三个字:看微信。
于是火速登录,收到9条消息。
前面几张是照片。
她5岁的女儿,跪坐在地板上,
穿着一件小碎花的短袖衬衫,和一件玫粉色的裙子。
露出光洁白胖的小腿。
低头专注地看着一张心型卡片。
卡片的信封上,是我久不提笔写得歪歪扭扭的字:
猪么么小姐亲启。
猪么么小姐微微咧着嘴笑,
眼神里有一丝新异的欢喜和陌生的期待。
我盯着这样的眼神看了良久。
这是一个只有孩子才会有的眼神。
因为他们的期待那么微不足道,那么容易满足。
若换作我,该打开怎样的一个盒子,
才会绽放出如此不加修饰的眼神呢?
无外乎两种可能:
一是与情相关,一件承载着某段情感或记忆的物件,
突然被某人放到我面前。
二是与钱相关,一件自己力所不能及的奢望,
不可思议地奇迹般地属于了我。
前者可能性不大,世间有心之人本就少之又少,
活到这把年纪哪来那么多闲情去风花雪月;
后者更是想到就忍不住发笑,那些奇闻向来发生在奇人身上,
我在故事里扮演的始终是听说者,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
于是,那清澈如猪么么般的眼神,
本宫再不会有了。
早上打开窗,隐约嗅到了秋天的气息。
那是怎样的气息,真是考验一个人的文字能力。
我表达不出,我认输。
且带着一丝快意。
真心觉得有时行程或计划被打破,
带着一副倒霉相苦笑着认命而不恼,
才是和命运作对。
空气中带着一股微凉,
坐在马桶上时,忽然之间就想到两个场景:
一个是深夜寂寥的候机大厅,
一个是台风欲来的大雨横扫。
收到一个朋友寄来的几本周刊和一封手写的信。
无比珍视地一字一字地读。
字迹当然漂亮,居然用繁体卖弄。
我于是迅速拨过去电话,酝酿暴发。
“哎?杂志和信收到了,怎么写繁体字啊,装得有点儿过了吧?”
“啊?是啊,练书法的人都写繁体字啊,
你不觉得繁体字更饱满好看吗?我平时写字也是写繁体啊~~”
平时也写繁体字?人家平时也写繁体字。
无语了,我瞬间息怒。
有了一种某人并非撒了一个精彩的谎,
而是精彩在能够一直活在谎言中而不被踢暴的感觉。
原来高手并未隐居山中,高手一直就在身边啊。
我把信用手展平,像旧时舍不得花一张粮票。
我深知自己是那种,一到关键场合就穿得失败,
一到关键时刻就写字无比难看的人。
就不回信了。
七月十五,回老家。
竟像赶场一样上坟烧纸。
这边刚上车,那边老姨就买好纸,站在十字路口等了。
心情说不上怎样,这几年经历的这样的事多了,
竟有几分不怕死了。
想到有一回,我妈得知我认识一个外国朋友,
于是让我帮她问两个问题:
一个是,在他们国家,人去世了要不要烧纸?
第二个是,在他们国家,人去世了随礼都拿多少钱?
我听后,眼前一黑。
最后还是问了,用我三脚猫水平的英语夹杂着中文和手势,
很是费了一股劲,表达清楚了。
那位国际友人听后,带着强烈的不解和震惊。
反问我一系列问题,“VV,不命白,不耗的诗情,危甚么给钱?
纸?不命白,纸危甚么是钱?忍,四了,mei哥人给他纸?”
我:·#%……—*~~~
在更多的危甚么诞生之前,我赶紧用一个简单的问题结束对话。
“OK,那你们cry吗?”
“噢~~当然!!ni们不cry?”
我诡异地一笑:“哟的人cry,哟的人very happy.”
“OMG~~~~~~~”
殡仪馆人多的时候,简直。
停车场放眼望去无虚位,
人声鼎沸。
那些面容呆滞浮肿的打着灵幡的人,
身后跟着一堆一队的家属,
往返穿梭于各个仪式的地点,
活脱脱带团的导游。
我站在青山环绕之间,
看着烧着纸钱的火堆,心无旁骛地放空。
我的姐夫,无比虔诚地上前添了几张纸钱,
嘴里念叨着:“大姑父,过节了,我来给你送点钱,
祝你节日快乐。。。。”
我别过脸去,拼命咬紧上下嘴唇,
以忍住这不合时宜的笑意。
在这早秋些许的凉意中想到,
猪么她妈返城之前,赞叹长春之凉爽。
我不无感慨地跟她说:是啊,我们这已经立秋了。
她斜睨我一眼:拜托,全国的节气好吧,我们那也立秋了!
又想到有天上班,大米发牢骚:
这天太热了,热得我头疼,胸口发闷。
99说,你这话要是让南方四十多度天气的人听了,
都得煽你大嘴巴。。
我淡淡地说,不能,煽完她,人家更累得虚脱,
应该会赏她街头自煽吧